他从那朵以林鲸的感激之念为养料而开的花种感受到了属于林鲸的情绪,那种温暖而柔软的情绪。
吃下挚友的正面感情的体验过分美妙,让禅院寂几乎无法克制的上瘾,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当时咒力的增长与涌动是因为这特殊的食材还是因为其中所蕴含的挚友的情绪对他的滋养。
唯有一件事实无可否认——那种可怕扭曲的食欲让他的咒力猛涨。
那究竟意味着什么,禅院寂根本不想去探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贪婪的怪物。
相当不妙。
让脱兔在院子各处游走的禅院寂可以通过脱兔的视角观察到院子里的一切异动,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像个不正常的偷窥狂。
女孩苦恼地咬着笔尾,思索片刻后她在纸张上留下笨拙的笔画,总是写不好的字让她苦恼无比。
“飞鸟姐姐!”看见走来的侍女,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等侍女走近,她赶忙求助道,“可以教我写字吗?”
那个侍女禅院寂再清楚不过,是他的表姐禅院飞鸟。
飞鸟微微一愣,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姿态娴静端庄地走上前去。
女孩的字虽然写得稚嫩笨拙,但全部都是汉字,没有一个片假名,这让飞鸟清楚对方并不是需要她教她认字,仅仅只是字写得不够端正漂亮罢了。
“您握笔的手势不太对。”飞鸟软声细语地说,“可以把笔给我演示一下吗?”
林鲸把手里的毛笔递给了飞鸟,她真不习惯用这种笔。
飞鸟给林鲸演示了一遍正确的拿笔手势,林鲸一眼就会了,但还是觉得别扭,主要还是要需要练习惯。
“练字是长久的事,我记得少主以前练的字都放哪了,您可以拿来临摹。”飞鸟说罢动作利索地拿来了禅院寂练的字和一叠用来临摹练字的纸,还有一条紫色的襻膊,然后交待道,“这是少主所写的字的一部分,若是临摹完了想换新的,可以告知我。”
“谢谢你,飞鸟姐姐。”林鲸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很难想象禅院寂练了多久、多少,不过这一张一张写满字的纸张被如此妥帖平整的整理在一起,看得出收拾的人的细心。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和我客气。”飞鸟笑容温婉,“我帮您把袖子绑起来吧。”
林鲸拿笔沾墨的时候袖子就在不经意的时候给沾上了墨汁,听飞鸟这么一说,林鲸才发现,“那麻烦飞鸟姐姐了!”
飞鸟动作温柔利落地给林鲸把袖子绑起来,拉近距离后,林鲸才发现飞鸟和禅院寂有着相似得外貌特征,漂亮的长睫毛、眼角微微上挑的眼型、精致立体的鼻梁,妥妥的禅院系美人。
“飞鸟姐姐和阿寂长得有点像。”林鲸忍不住说出来。
飞鸟笑了,却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后退两步,“给您绑好了,之后需要收拾就叫我吧。”
“请等一下!”林鲸赶紧摸出一把糖炒瓜子,“这是我和阿寂一起种出来的瓜子,飞鸟姐姐尝尝吧!”
十影法种出来的瓜子?
飞鸟愣了愣,她伸出双手接住这把瓜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成果是一件相当开心的事,我觉得阿寂也会这么想!”林鲸又从旁边的小锦袋里抓了一把分给飞鸟并道,“外壳拨开里面就是能吃的种子哦。”
“谢谢!”飞鸟捧着手心里满满的瓜子,眼里有光闪过,道了谢后离开的少女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飞鸟姐姐看上去……嗯,超级喜欢阿寂的样子。”林鲸十分言之凿凿地肯定道。
虽然禅院家的族人似乎都是十影法推,但是林鲸感觉飞鸟喜欢的是禅院寂这个个体,而非‘十种影法术’。
真好。
发现这一点的林鲸美滋滋的奖励自己嗑了一个瓜子。
林鲸把平时禅院寂写字的桌案搬到了廊道上,双腿往桌案下一钻就重新坐好了,一下就有了回到了前世还在病床的时候护士姐姐给她放下桌板准备吃饭的亲切感觉,就是实木的桌案格外重,搬过来还真是废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禅院寂成熟后的字迹偏瘦金体,笔锋锐利,有劲却又不失风雅,不过林鲸发现最可怕的是禅院寂的字如果放在米字框里进行对比,就能发现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落笔与弧度都堪称完美,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却有种机械才会有的极致严谨与不变感,越到后面越是如此。
林鲸临摹不出其中的风骨与意境是自然的,但林鲸不理解为什么她临摹都临摹出了一种圆乎乎的钝感。
回来的禅院寂看着林鲸临摹出的字,忍俊不禁。
“阿寂——”林鲸垂头丧气地趴在桌案上,“我已经不行了——”
禅院寂将林鲸写满的纸妥帖收起来,帮她揉握笔握得僵硬发酸的手,温声道,“练字非一时之事,鲸慢慢来,时日长了自然就好了。”
“阿寂和飞鸟姐姐是近亲吗?”
“飞鸟是我的表姐。”禅院寂言简意赅地说。
“难怪你们长得这么像。”林鲸看着给自己揉着手的禅院寂,“飞鸟姐姐超级喜欢你的,她一直都在关心你吧,你从小写的字她每一张都收藏起来了,阿寂最开始练的字我也看见了??嘿嘿,真可爱~”
禅院寂沉默。
“嗷!”林鲸发出痛呼,因为禅院寂一下子摁到她的手筋上了,力度还不小。
“我知道了。”禅院寂语气平淡道。
林鲸发现了异常,“阿寂你……害羞了?”
禅院寂:“……”
林鲸:“嗷!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