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梁鸢勾唇笑了笑:“我赌吴春红伤的更重。”
二人刚到知青点大门口,就看到众人围成一圈。
吴春红鬼哭狼嚎,声音大的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在床上好好睡觉被人平白无故泼了盆凉水,现在竟然还把我的脸挠成这样。”
梁鸢扒开人群一看,吴春红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哀嚎,脸上、脖子上被挠了很多条血淋淋的印子,头发也乱七八糟。
反观她对面的孟香香,虽然衣服脏了点,头发乱了点,但身上没有多少伤痕。
看到梁鸢,孟香香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话。
吴春红也注意到了梁鸢,伸手一指:“队长,都是梁鸢挑拨的,你要为我做主啊。”
张亮快烦死了,一大早吵吵闹闹,马上到上工点了,一群人都还没有吃饭,眼看大家伙都得饿着肚子上工,他没好气道:“那你说她是怎么挑拨的?为什么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对她有什么好处?”
张亮又不傻,之前就察觉到吴春红和孟香香的关系不对,但她们都是女生,他又不好多说什么,现如今竟然直接扯到梁鸢身上去了,人家才来几天呀。
吴春红刚想说什么就被孟香香打断。
孟香香清了清嗓子:“我没有被任何人挑拨,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我早就想做的。既然大家都在,我就把我和吴春红之间的事都说个明白。我和吴春红的确有关系,她是我亲舅舅的女儿。”
原来孟香香十岁那年父母工厂失火,二人救了不少人出来,最后发现女儿还在工厂于是又折返回去,谁曾想把女儿救出来后,二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送到医院没多久人就去了。
当时工厂给了孟香香一大笔赔偿金,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没办法独自生活,这时舅舅舅妈便寻了过来,说会好好照顾孟香香。
把孟香香手里的钱都骗走后,舅舅舅妈一家彻底换了张嘴脸。
冬日里他们一家都在睡觉,她就要起床做饭洗衣服,每次吃的都是他们的剩饭,穿的也是表哥表姐的旧衣服,还时常被他们殴打。
但舅舅舅妈惯会装腔作势,在外人面前对孟香香极好,在家则非打即骂,那几年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也幸好他们好脸面才让她一直上学。
好景不长,吴春红第一年下乡,第二年舅舅舅妈说政策下来,她也必须下乡。
也是后来才知道,因着父母救人,所以工厂早就给她留好了位置,舅舅舅妈想把那个职位给表哥才找了这么个理由。
她本以为下乡后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竟然和吴春红分在一个大队,二人还分到一起做饭。
吴春红在家都不愿意干活来这自然也不愿意,便全程指挥她来干。
她也想反抗,可是那些年被打的记忆印象太过深刻,她不敢。
自从梁鸢来了后,她发觉梁鸢能轻易的让吴春红吃瘪,她羡慕但怯懦。
直到昨天……她一夜没睡,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出生到父母去世前她没有吃过一丁点苦,若是他们知道她过成这样会难过的吧。
她又想起梁鸢说的话。
死很容易,活着很难。
她要是这么死了,以后还有谁会记得爸爸妈妈?
舅舅舅妈一家会懊恼吗?
不,他们反而会庆幸。
因为只要她死了,那些财产和工厂的岗位也就拿的理所当然。
可是,凭什么?
明明她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人渣而死。
他们不想看她好,那她偏偏要活出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