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长安率先开东西市,又是经济文化的中心,故而商贾云集,龙翔凤翥,渐渐成了一方形势。
商人的地位也在日渐提高。
但是士农工商早就划分了阶层,武周也不例外,只是不加以干预,但地位低下是不容置疑。
在汉代以前,商人的女儿并不能算是良家女子。
“再言。”
“顾父对此女多有疼爱,她生性骄纵。”
君珂脑海里浮起了当晚的画面,眼尾之下的那颗朦胧的痣。
“据闻前些日子顾钰离家出走,为了一名男子与顾父生了嫌隙。今早还在屋顶之上以命换取三家铺子,顾父允之。”凌云视线恰好与那张龙纹纸齐平,一滴墨水滴落在了宣纸上,化开了像湖泊般的波纹。
她抬头望向君珂,“若无差错,定是国师送来的那名女子。”
入夜,万籁始都静。
世事里的那些喧嚣,突然就这般沉了下来,顾钰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心境。
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件件梳理而来,甚是诡异。
倒不觉得是造化弄人,反而将此归咎于顾父的缘分。
说起往日种种,不禁先感慨一番。
常言父爱如山,却又沉默似水。她爸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她拉扯大,十几年没说过一个爱字,可无处不透露着对她的亲情。
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男人,决绝的离开了她和她的奶奶。
留下18岁的顾钰,迅速的在那个冰冷的六月成长起来。
她一身棉衣,站在如墨的夜色当中。
在这漆黑的天空下显得无比的寂寥,清风吹拂了起了顾钰的碎发,她扬起了笑脸,“老顾。”
昱日清晨,顾钰让人搬了胡床到在顾宅西北方向下的那棵桂树。
一头毛发雪白的母羊,时不时用嘴巴咬几口放在她手里的青草。
此情此景倒是也颇为和谐,极为不符合此时情况的是那一只瘦弱的花白小羊,可怜兮兮的吃着母羊的奶。
看了许久的云容挠着脑袋,她家小娘子已经喂半天草了。
母羊命运悲惨,在茫茫的羊海当中被顾钰挑选了回来。想想那群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她使颈嚼吧嚼吧顾钰手里面的草。
分离之仇,只能以吃为报。
花白小羊也是只可怜的不知名动物,从她刚出生起就被娘亲遗弃,因为她的叫声跟那群兄弟姐妹们不一样。
每次都能听见他们甜甜的咪咪叫,然后自己是哞哞叫,又大又难听。
一看就不是一家人。
而且她还是怪物,她的尾巴特别长。
想到这里,小羊就奄奄的趴到了一边的地板上。
“小娘子,这羊不会是要死了吧?”
顾钰收起了手中的嫩草,朝着要死不活的小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