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死死埋着头,往大门的方向走。
身后傅妄说,“房间在三楼,308。”
江聆僵着后背,满身写着“我不可能去”
傅妄:“船已经开了,你要自己吹风把衣服吹干也可以,记得挑个偏点的地方,我请上船的人,别给我丢人现眼。”
江聆想到此刻自己的窘境,捏着裙摆的手指往下拉了一点。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忍耐再忍耐。
现在这副样子,被船上的客人们看到也就当个饭后喜剧,笑过就算了。
但如果被同在酒店工作的工作人员看见,江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熟人异样的眼光。
她本就是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偷偷上船赴约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做的事,跟把引诱客人的道歉申明挂在酒店大堂有何区别。
江聆深深吸了一口气,呛过水的喉管里如刀割般火辣辣的痛。
她拧着脖子,头也不回,径直去了三楼他说的房间。
房间门没有锁。
里面空荡安静,水滴从她的身上淌下,门廊到房间里踩出一串湿漉漉的高跟鞋脚印。
江聆开了灯环看一圈,这间房不算大,墙上有个圆形的窗,能看见船外的海景夜色。
漆白的月色下,深黑的海浪一望无际。
江聆看着窗外的海水,突然打了个冷战,回身把门锁好。又拿一张椅子紧紧挡住了门。
她去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洗完后穿上浴间里配的浴袍,把湿透了的衣服丢进烘干机,然后就裹着薄被,坐在床上,盯着大门的方向安静不动。
她刚才把这间房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翻过一遍,很干净,一次性的用品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说明这间房在她进来之前,没有人住过,包括傅妄。
她本来是想等衣服干后就离开这里。
可除了这间房,江聆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不能睡在餐厅地板,或者夹板的躺椅上。只有这里,她能待。
她有点怕,傅妄今晚上会来找她。
他方才还饱含嘲讽地暗示她是特意来□□的女人,用那么陌生的神情。
他们分手五年,相恋五年。
和他亲密的身体记忆已经太过久远。远到她忘记了他的身体触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依稀记得分手的前一晚。
整夜。她把他结实的肩膀咬出了血,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又漫进他的唇内,被他吞咽入喉。
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唤她江聆的呢喃仿佛还在耳畔。缱绻万分。
江聆抱着膝盖,有些心烦意乱。
她既不可遏制的怀念从前与她相爱时的傅妄,又害怕面对现在的,对她满是轻蔑与恨意的傅妄。
浴室边,烘干机叮了一声。
江聆掀开被子,脱下浴袍,从烘干机里拿出干透的连衣裙和内衣穿上。刚穿好,门外忽然传来叩门的声音。
她理着衣领,顿时愣在原地,侧脸看着大门,心脏一个劲儿地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