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先前打了一计预防针,这些还都在承受范围内,只是她还有点担心。
“解决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通过这种途径。阿辞,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贺家那小子?”
三年时间不算短,养条狗都得有感情,更何况人。
但这人又比不得狗,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纷,随时反咬。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要提贺钧年那样的家世了。
云辞之前心里也有数,贺钧年嘴上再说喜欢自己,向他表白非要跟他在一起,多少也还是掺杂着利用,利用他,利用启云。
可就算换成其他人,谁又不是冲着他的身份地位来的呢。
算是他喜欢自己的报酬也好,云辞这三年其实已经给了他不少好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云辞高估了贺钧年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低估了人性中占比最大的——贪婪。
前世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二月天刚回暖,四周静悄悄地,只剩他越来越急促越剧烈的喘气声。
他在贺钧年和宋闲玉的注视下,渐渐没了呼吸,死前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最后力竭而亡,始终闭不上眼的自己。
距离23岁,仅差八分三十七秒。
云辞拇指收进掌心,用力攥紧感觉到疼了,才一点一点将自己从回忆中剥离出来,松开手抱过牛奶杯。
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无害,“婆婆不觉得,给一点能够抓住的机会和希望,再去剪断那条唯一能往上爬的蛛丝,更能让他们坠入深渊么。”
云辞做事向来都会留一手,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誓要致对方于死地的话。
只是因为假新闻?
不,不仅是这个原因,好像曾在哪里,在沈管家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他们很多欺负。
沈管家心里计较着,有必要再去调查宋家这三年来的动向。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沈管家挑开这个话题,干燥的手摸向他额头,没发觉热又收回去,道:“明天得去医院做检查,把牛奶喝完,今晚早点睡。”
云辞适才收起外泄的情绪,点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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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一个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的时间。
焉岐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闭上眼,眼前全是宋家花园里,贺钧年抱住云辞的一幕。
那双手绕到云辞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他们,在昏暗的夜灯下亲吻。
焉岐猛地睁眼坐起身,手指插进发间狠狠抓着,舌尖顶着上排牙反复碾磨。
不甘、嫉妒,以及一点遥不可及的妄想。
云家禁烟,焉岐此刻烟瘾犯了都找不到一根烟,只翻出叶飞为了赔罪塞他口袋里的几颗戒烟糖。
看眼对面鼾声四起的赵磊,焉岐起身下床走出房间,靠着墙,一颗颗剥开戒烟糖,全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