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星球的诞生与陨落,声音都被压制掐灭,悄无声息。
清禾最开始还新奇着原初宇宙的浪漫宏大,可渐渐的,一种难言的冰冷与恐惧渐渐缠住她的心髒。
太安静了,极致无声的宇宙,安静到近乎産生耳鸣的程度。
耳鸣的幻听越发严重,终于强烈到让人不适的程度。原来极致的安静并非享受,而是孤寂与焦虑。
她只能注视着神秘瑰丽,散发着冰蓝色美丽光芒的祂。
她知道,那就是祓神。
在这无边无尽,犹如深渊的宇宙中心,熟悉的存在让她感到安心。
唯独渐渐的,随着宇宙星辰的陨落诞生,时间的流逝,清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如果这里是祓神最初诞生时的记忆。
她可以依靠注视祓神与内心焦虑孤寂对抗,可那时的祓神又能注视谁?
更可怕的情况是:如果她始终无法找到关窍,她莫非要原原本本体验一遍祓神的经历,直到最后?
这种毫无征兆的记忆回溯就没有快进拉进度条功能麽?
少女不禁苦中作乐地想到,这种近距离观察俨然宇宙大爆炸,或者某颗行星诞生场面的机会,送给地球上任何科学家,估计都得欣喜若狂。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要在这里坐数万年的牢……那可就不一定了。
清禾也很害怕,也就是她被各种突发事故桩桩件件历练出来,知道这时候大哭大骂都只能起到缓解精神压力的作用,这才集中注意力,尝试控制自己,寻找到别的出路。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当那颗“星体”终于开始尝试移动,似乎从漫漫长眠中睡醒的时候,清禾也总算接近了它的位置。
在庞大的星体与光热云团面前,她像是渺小的飞蛾,稍微来阵强气流就能给她整个人刮走。
还好,祂的状态很稳定。
“你真的看不见我麽?”清禾悬浮在祂面前,抱着双臂道,“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有多费劲麽?假如让我知道你是故意不理我的话……哼哼。”
她没想到能怎麽威胁这个状态下的祓神,也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
所谓威胁只是她在极端孤独状态下的自言自语排解罢了。
时间过去的太久,她甚至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最初通过什麽来到这方混沌宇宙,更难从中找到线索……
总之,先跟着祂吧。
“祓。”
清禾对着星体喃喃自语。
“你就是祓。”
她得把这件事牢牢记住,甚至时不时就得重複一下。
否则她或许真的会忘记祓神与自己的身份,在这份漫长孤寂到能让人疯狂的记忆中彻底迷失。
“今天你比昨天活跃一点,祓。”
天长日久,叫的次数多了,清禾已经不叫祂祓神,而是干脆省略掉后面的称呼祂祓,并且念叨时也不顾忌什麽时间循环之类的bug。
“哪怕你是哪咤,孵了三年也该有点动静,怎麽现在还是只会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