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含糊不清带过,这是从他老大?住的屋子前面挖的,那里开得最好,之前卖房子的主家种的,一到初夏开始就长得很旺盛。
“那又是什么?不会你还拿了馒头吧,”江盈知看向后面高高摞起的蒸笼,有点惊讶。
王良哈哈笑,“猜对了一半,是米馒头啊,我们海浦有喜事的时候就要吃这个,我们晚些要出海了,可没法?收到你的喜气。”
“喏,就买了这个,你拿去分了给?你摊子上的食客,散散福气嘛,提前祝小满你新?屋落成。”
江盈知不大?容易被钱打动,钱她见过太?多,赚过太?多,但是很多充满人情味的东西,总能叫她动容。
不管是这盆被挖出来重新?种的花,又或者是这些高高摞起的米馒头。
王良实话实说:“我是粗人,这些全是我老大?选的,反正他出钱嘛,你不要心疼,他对“熟人”都?很好的。”
“他也让我跟你说一句恭喜。”
江盈知想那当王老大?的熟人可真好,她问,“又有什么事绊住了?不然我还能叫他吃一碗年糕汤。”
王良先是忍笑,而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后想想给?他老大?留点面子,忍住了没说,只说在鱼行里。
毕竟说出来哪有人信,昨儿跑去江下街买了坛醉瓜,吃了几条就给?自己吃醉了,人生头一遭日上晌午还没起。
反正江盈知不知道,王逢年真体会到了她说的,那种温暖而又晕乎乎的感觉了,因为真晕了。
熏鱼
最后这堆米馒头被江盈知?分掉了,分给那些来吃饭的食客,渔港驳船的渔民?、周边的摊贩、铺子里的伙计…
她估计王良肯定把铺子里做的全都买来了,连分都分不完,这份福气很厚重,实在?让她有点苦恼。
还?剩下?一些时,她拿着?十来块米馒头去了对面的河泊所?,陈三明累得打盹,还?是大胖推推他才醒的。
“小满啊,”陈三明头昏脑胀,从立夏开始就一直日夜交替轮班,放渔船出海,他两?日没怎么正经睡过觉了。
此时也恹恹的,接过江盈知?递来的米馒头,他嚼了一大口后才反应过来,“你家?有喜事啊?”
江盈知?就把王良送的这件事同?他说了,陈三明摆摆手,“这馒头才几个钱,等我小叔哪天疯了,送你一堆钱的时候,你再觉得苦恼吧。”
她没办法?想象,又问,“你小叔对熟人都这么好的吗?”
“熟人啊,”陈三明品着?米馒头里返出来的酒酿味,揉揉眼睛回道:“什么算熟人,他对不熟的也挺好的啊。”
“就上?回那个在?东前岛撞礁那船,船的修补费还?是他出的,他就是有钱,没人花,放在?他手里,他就难受。”
江盈知?懂了,刚想走陈三明叫她,“哎哎哎,小满你先别走啊。”
“我这还?有件事求你呢。”
陈三明打开小窗透透气,同?不远处的江盈知?抱怨,“你不是知?道我们伙房那饭师傅(厨子),手艺差得要命,会做的东西就那几样,没有半点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