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圣恩,赐我令牌。”言怀璧道,“这位大人,尚书?府中究竟发生何?事,请给?我一个?交代。”
紧接着?他转向景涟:“微臣来迟,公主受惊了。”
景涟嘴唇微微颤抖。
她的眼底涌起泪水,既似恼恨,又似缠绵。
言怀璧心底一颤,不敢多看。
他低头避开:“臣护送公主回来之后,方至东园,就看见尚书?府护卫围园,生怕公主受惊,却还是来迟了。”
刹那间景涟立刻明白了言怀璧的意思。
她忍住眼底泪水,别过头去,坚持不听言怀璧的请罪辩解。
言怀璧一顿,继续歉疚道:“公主不愿听臣解释,臣绝无纠缠之意,只?是想向公主请罪——这些话以后再说,现在……”
宫人护卫们情?不自禁竖起耳朵,虽不敢交头接耳,仍然悄悄交换着?眼神。
言怀璧语气诚恳,滔滔不绝。
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话中拼凑出全貌——当年二人婚事作?罢,言公子深感歉疚,自觉对不起公主,一回京就借着?尚书?府婚宴,想要当面向公主请罪求和,岂料二人相见时他说错了话触怒公主,致使公主拂袖而去。而言公子听闻府中出事,担忧公主,竟然取出御赐金牌追到此处,只?为确定公主此刻安好。
三年前言相公子与永乐公主婚姻作?罢一事,是街头巷尾最大的谈资。流言纷纷不绝于耳,今日竟然能在现场亲眼目睹言公子穷追不舍只?为请罪的画面,实在不由得人不心动。
眼看众人悄悄竖起耳朵,景涟忽而抬袖掩面,含泪转头奔入楼中。
言怀璧立刻便追。
竹蕊等宫人硬着?头皮一拥而上,死死将他挡住。
景涟掩面而去,疾走痛哭,在众目睽睽之下奔入楼中,咣当一声摔上房门。
她自然知道言怀璧想干什么。
他们二人在林中遇见,以言怀璧对她的了解,只?看她那身?奇怪装扮,就能猜出她必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要去做。
这种事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有一个?言怀璧看见,就会有其?他人看见。
若是平常,无人刨根究底,偏偏在今日,尚书?府中显而易见出了大事。
所以言怀璧持金牌而出,来到此处,大庭广众之下,三言两语之间,与景涟串好了供。
——永乐公主私自离开,是为了与前任驸马见面。
此言一出,言怀璧就是她的证人。
也是她的同谋。
诚然,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倘若言怀璧暗行不法,景涟也就被他拖下了水。
但景涟并不担忧。
因为她去见周逐月一事,并非天衣无缝,这是她的担忧,同样?也是她证明自己清白的最好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