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涟有片刻的迷茫,忽然意识到丹阳县主说的是郑熙的下落。
她安抚地拍拍丹阳县主:“没关系,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债多不压身。
交好太子妃、设法对付秦王齐王、查明母亲之死的真相。
她要?做的事?太多,每一项都容不得拖延犹豫。郑熙的威胁虽然高悬头?顶,但她实在没有心力面面俱到了?。
更何?况,今日她还?要?设法从众人的目光中脱身,去见一个人。
景涟握住丹阳县主的手,低声道:“先别管他了?,我……”
话语即将出口?,景涟忽然咬住舌尖。
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事?以密成,她不是必须需要?丹阳帮忙,就没有必要?再将丹阳拉下水。
“怎么了??”丹阳县主不解地问。
“我今天是和太子妃一起来的。”景涟思绪一顿,下意识脱口?而出。
“所以?”丹阳县主更加奇怪。
“我要?给太子妃留一个好印象。”景涟一时间接不下去,只得硬着头?皮胡言乱语,“所以,所以,先不提郑熙,提他就没什么好事?儿。”
丹阳县主陷入沉思:“……”
“阿涟。”她疑惑地问,“你糊弄鬼呢?”
景涟:“……”
丹阳县主问:“你前后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好像是没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太熟的坏处,对着对方连信口?乱说都很难。景涟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说什么好,忽然一个声音从下首席位袭来。
“永乐公主姗姗来迟,好大的架子。”
伴随着这句响亮的诘问,席中刚刚重新恢复喧闹的气氛再次凝固,几位朝景涟走来想要?寒暄的贵妇脚步僵在路途中。
景涟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转过?头?。
一个淡黄衣衫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眉目鲜妍,看妆扮却是已婚的妇人。她看着景涟,神情咄咄逼人,眼底恶意闪烁。
这张脸景涟很难忘记。
郑侯侄女?,郑熙的堂妹郑雅。
景涟少时便与郑熙相识。
那时郑熙从不掩饰对她的爱慕,遍寻珍宝赠她,带她出宫划船,带她月下看灯,带她扮成少年去郊野纵马,带她试图混进花楼看热闹,二人被抓回来,景涟挨了?父皇一顿骂,郑熙则被郑侯赏了?十?杖,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走动。
杖伤愈合的那个秋天,郑熙邀她去京郊九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