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金盏一脸迷茫地问,“娘子是又有事了吗”
问归问,她弯腰去叫坐在帘外驾马的陈叔,说:“娘子要下车。”
陈叔把马车停在路边。
路的另一边,有辆放满书籍的推车咕噜咕噜地响着,推它的人是个面相憨厚的少年,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道:“虞姑娘!”
与这少年并肩走的男人手捧一沓竹简,衣着竹青色水纹窄袖衫袍,五官清朗端正,看着像是书香门第。
虞雪怜笑应了一声,那身衫袍,是她送给陆隽的。
陆隽穿着很合身,他模样清冷,配着一般人搭不了的竹青色,更显风骨。
金盏站在一旁拢了拢虞雪怜的斗篷,余光瞥着奇怪的少年。
“虞姑娘,我跟隽哥来金陵买书呢。”吴阿牛原本累得半死不活,这会儿生出精神气,推车走过来,热情地说,“隽哥他家离城里不远,我昨日还催隽哥找你呢,可是……可是金陵城忒大了,隽哥和我不晓得去哪儿找你。”
“我们初一来的金陵,这几天有空就在这几条街逛游,一直碰不着虞姑娘。前两天我帮隽哥把花坞村的东西搬到新宅子,不过那也没什么东西,然后隽哥打扫庭院,我到城里购置物件。”
虞雪怜弯唇问道:“陆公子不知我家在哪吗”
吴阿牛愣了愣,虞姑娘说这话的语气,隽哥好像大概是知道她家在哪的吗
他吃惊地扭头看隽哥——隽哥居然会说谎了!
乔迁
陆隽神色坦然,谎话被戳穿了也并不心虚或是急于解释。
他道:“陆某的确不太记得虞姑娘的家在何处。”
虞雪怜没再接着问,陆隽又岂不记得镇国将军府在哪里呢。
她与他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即便那日他的举动出人意料,可他这样行事小心的人,也不会来府邸找她。
只是她这段日子忙着应付女先生布置的课业,夜里要看浮白从兵部偷抄回来的文书,且想着若是频繁在陆隽面前晃悠,显得她轻浮。
母亲在小厨房教过她,不论是炖肉熬粥,最需要的是有耐心,火要放慢,出来的膳食味道一定不差。
所以她要晾一晾陆隽。
虞雪怜漫不经意地问:“那陆公子的宅子在城外哪里呢”
“隽哥的宅子后边有一座寺庙,离城里就七八里路嘞。”吴阿牛说话的乡音少了些许,“我跟隽哥看了黄历,这个月十七,宜安床、入宅。”
“我本来寻思进城找人问问虞姑娘的家在哪儿,等隽哥给新宅支了灶火,请虞姑娘一起吃饭,给宅子添一添人气嘛。”
虞雪怜问:“是红螺寺吗”
“是!”吴阿牛嘿嘿笑道,“虞姑娘不愧是金陵人啊,我到现在都记不清楚寺庙的名字,只晓得那寺庙是供奉月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