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城市的夜景正美,各种色彩的路灯在车里打出斑驳的光影,然而方文瑞刚刚在病房里经历了一出灯光下的百鬼夜行,实在欣赏不了这样的美景。
他迅速升起车窗,拽紧了安全带正襟危坐。
此时的后座上,方棋和寅迟两个人各坐一边。
方棋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医院里出来,上车之后就一脸木然。
寅迟侧头看了看他,轻声笑道:“生气了?刚刚搞出那么大的阵仗。”
车窗关上之后,没人说话的车厢里异常安静,方文瑞正是神经紧绷的时候,乍听到人开口,他立马转过身道:“生气?谁生气?”
不应该是被吓到了么?
方棋此时面无表情,在病房里的时候也是。
这人是怎么看出他生气了的?
“只是那位先生好像有点不太经吓,你有点白费功夫了。”寅迟又补充了一句。
方棋没搭理他。
前座方文瑞听得云里雾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等等,什么叫那么大的阵仗?
他猛然一惊,扒住了靠座回头道:“刚刚病房里那些东西是你弄出来的?”
“……”
方棋不置可否,心说这人的反射弧是不是过于长了?
方文瑞确实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是,好端端的,方棋招那么多鬼干什么啊?
寅迟说他生气了?生什么气啊?为什么生气啊?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问出来了。
方棋看着他没说话。
说了这人也不一定能理解。
为什么突然生气?是因为方云柏毫无负罪感的态度。
他回地府也好,去医院看人招魂也好,起因都是因为方云柏起了害人的念头做了害人的事。
别人在为他的恶念导致的后果擦屁股的时候,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事不关己。
谁看了谁不气?
方文瑞见他不答,又忍不住嘟囔道:“就算生气你也不能招鬼啊,那鬼多可怕啊?你也不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要是我也一起吓晕了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寅迟笑着说:“用抬你爸的担架再把你抬出去,医生秒达,多方便省事?”
方文瑞:“??”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眼见着他要把自己鼓成了一只河豚,寅迟才又正儿八经地说:“他要是不整这出,你放心让那两个人守着你爸?”
方文瑞:“……”
那还真不能。
虽然到医院的时间不长,但通过字里行间的对话,寅迟也能明白刚刚在病房里的几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