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林以纾后脖子的符咒发血光,林以纾攥紧手,过于震荡的力量在体内苏醒,几乎要将她的躯干给冲破。
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吸收祟气的容器,就连赵德清所作的阵法也开始不受控制,阵眼中的祟气仿若有了灵性,朝林以纾涌去。
像是生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祟气充盈林以纾的四肢百骸,林以纾眼中的光景,变得黯淡而模糊。
赵德清看着地上的阵法,难以置信,“明明是我作的阵法,为何会向你奔去”
林以纾攥紧手中的竹篆,朝他走去,堵在她面前的白骨被林以纾身上的祟气所震慑,纷纷避出一条道。
赵德清:“怎么、怎么可能!”
他怒吼一声,抬起掌拍来。
林以纾的身形却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她变得不再畏惧他身上滚烫的邪气,抬起手,双手如铁钳般提起了他的脖子。
赵德清高大有力的身躯竟然在她的手中动弹不得,脸都憋红了,才堪堪使出劲挣脱。
他刚一避开,林以纾的身形又闪到他身后,带着阵阵黑气。
林以纾手中的竹篆在黑气中伸长,足足拉长至三尺,篆端闪寒光。
林以纾将竹篆在手中转了一圈,高高地抬起,朝赵德清的头盖骨敲打而去。
“砰!”“砰!”“砰!”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每一次都带着轰然的动静。
漆白的墙壁上,赵德清高大的影子逐渐弯曲、双肩塌陷地跪下,他口中吐出鲜血。
林以纾的影子高抬起竹篆,“啪”得一声——
最后一击落在赵德清的脖子,竹篆发出破空的呼啸声,赵德清的颈骨随之发出刺耳的断裂声,墙上倒映的高大身影彻底倒下。
他的身躯重重地落在地上,脑袋抵于地,脖子如同断线般弯折。
赵德清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血液从林以纾的竹篆上往下流淌,林以纾的身体歪了歪,用竹篆撑住地。
四周的骷髅们显然惧怕她,不敢上前,有序地往后退,林以纾却不觉得庆幸。
她看向自己沾满血的双手。
血血血,都是血。
林以纾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的沦为了一个邪祟,一个身染异病的怪物。
林以纾想哭,但祟气让她哭不出来。
她颓然地弯下身,头一次由衷地觉得绝望。
她在原地驻足,久久不能挪步,几乎要静止成一尊雕像。
最终,她撑起竹篆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白骨被她的走动吓得四处乱退。
林以纾没有走出地底,反而跳下了白骨坑。
她纤细的身影撑着竹篆,一步一步地走向白骨坑的最深处。
一滴泪从她的眼中掉落。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