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送了我好多东西。”于周解释。
“回去记得丢掉,”傅怀辞的脸色更加难看,并告诉他,“肯定都快过期了。”
“那怎么办?”于周流露出担心的眼神,欲言又止的。
傅怀辞靠在他的房门口,问他什么怎么办?
“你都快用完一瓶了,”于周小心措词,“你说我新换的洗发水好闻,非要把我的抢走。”
见傅怀辞不说话了,于周提醒他不能无理取闹:“我并没有收你的钱。”
“我用没问题,”傅怀辞补充,“你不能用。”
于周问他:“为什么?”
“爆炸头用了会打结,梳不开就只能剃光头。”傅怀辞认真地说。
“我不是爆炸头,”于周有些不开心了,和他说,“只是有一点点不直。”
有时候,于周会觉得傅怀辞好像不是很聪明,就像这样,但反驳是没有用的,傅怀辞只会用更加奇怪的理由驳回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适当让步,这样傅怀辞就会安静下来。
可于周有一件事不愿意让步,他把脸凑近傅怀辞,目的是好让他近一点看自己的五官,于周看着他的眼睛问对方:“我真的不好看吗?”
傅怀辞的后背撞到了门框,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往下,停顿两秒又偏开,半天过去说了句:“你少臭美。”
于周本来还想多问一些,但夏可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
于周只好暂时把自己的外貌问题放下,却在转身前诚实又大方地给出了夸奖:“傅怀辞,可是你很好看。”
“啪嗒。”
厨房的煤气灶拧到了底,夏可岚把最后一张煎得润滑金黄的旋风蛋皮盖在了炒饭上,再淋上浓稠的酱汁,又一份蛋包饭完成。
“大功告成!”夏可岚放下锅,招呼于周和傅怀辞进来把东西端出去。
于周先进来,端着出去后傅怀辞又进来。
夏可岚靠在一旁笑着看他们干活,在看到傅怀辞的脸色时突然问他:“我们家是不是有些热?”
傅怀辞和夏可岚说不热,但吃饭时夏可岚还是把风扇固定在了傅怀辞的方向。
于周一开始没有意见,慢慢地挪动座位,等傅怀辞吃完第二份蛋包饭,打算端第三盘时,于周已经紧挨着他坐在了一起,傅怀辞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夏可岚,把盘子放下,悄悄在底下扯于周的衣服。
“嗯?”于周疑惑地转过头,夏可岚也跟着看他。
傅怀辞在心里再一次对于周的粘人有了新的认知,只是吃一个饭而已,即使对面有夏可岚也要贴着大腿坐,简直一刻都离不开自己!
“你不能太依赖我。”吃过饭,傅怀辞把登山包放到于周房间,自觉地关上了于周房间的门,并说了一句让于周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没有。”于周否认了这个无端的指认。
“也不是不让你依赖,”傅怀辞好像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甚至有些难办地叹了口气,最后又很快妥协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
于周看着他自顾自地提出问题又解决问题,在心里觉得傅怀辞厉害,也觉得他的脑袋有点奇怪。
可傅怀辞的奇怪还不仅仅如此,于周看着他又拉开登山包,整个手臂都要伸进去了,又捞出来一个大大的单肩包。
“我要在这里住十天。”傅怀辞宣布。
于周疑惑地看着他,前两天傅怀辞明明说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不可以。”于周说。
“为什么不行?”傅怀辞不高兴了。
“我的床太小了。”于周指了指窗边的床,跟他坦白,“只有一米二,你会把我挤下去。”
“你可以睡地板。”傅怀辞给出建议。
虽然已经有些习惯傅怀辞的糟糕性格,但在于周历经十多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房间。
于周的脾气好,但也会努力维护自己的权益:“我觉得你这次有点过分了!”
“你寒假天天都来我房间,我有哪次不让你进来了吗?”傅怀辞丝毫不接受他给自己的评价,还试图说服于周,“我把自己的轮椅都给你坐,让阿姨给你做草莓蛋糕,剥橘子皮,教你学法律知识,还给你擦脸,而我只是想来你这里住几天,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一连串的指控让于周哑口无言,傅怀辞的表情让他觉得仿佛自己才是坏人,而且看他的样子,仿佛在家里受了好大的委屈,于是于周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
如果傅怀辞说不出可以让自己原谅他的理由,于周想,自己一定会和他展开两人之间第一次大型争吵。
可傅怀辞把自己的t恤掀起来,侧身给他看腰上的淤青,板着脸说:“很痛。”
“傅伯伯打你了吗?”于周声音小了些,下一秒就对自己刚才的大声说话感到愧疚。
半夜起床被傅镇先摆在客厅的大狮子雕像撞到的傅怀辞说:“差不多吧。”
因为傅怀辞的可怜,心地很好的于周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留宿请求,并大度地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他。
于周的房间小,进门就是一个棕色小书桌,上面除了几本于周的专业书外,剩下的空位全被傅怀辞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各种东西占据。
床上也不能幸免,傅怀辞洗完澡趴在上面,两边都留不出缝隙。
安城的夏夜,高温退去后风里带着一丝凉意,十点刚过,窗外渐渐沉寂下来,楼下微弱的路灯洒在飘动的窗纱上,为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的屋内添了些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