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到廊庑间的脚步声,裴昭谦朝墨砚摆了摆手,
“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便遣人将你送回上京,叫裴相公好生栽培你!”
“都督,墨砚此生之志便是保家卫国,并无入朝为官之想法,应下裴相公也是不知如何回拒……墨砚对都督绝无二心!”
“行了,你下去吧!”
墨砚爬起身垂退了下去。
谢梦华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走了进来,墨砚与她擦身而过,拱手施礼道,“娘子!”
“墨砚,都督可与你说了明日之事,我几时去寻你……”谢梦华小声问道。
墨砚点了点头,“不急,娘子明日准备妥当便叫棋画来寻我便可。”
“好,那便麻烦你了。”
“娘子客气了。”说完,墨砚拱手推出门去。
谢梦华进了屋中便见榻边的地毯上散落着茶盏和托盘,她瞧了一眼裴昭谦,见他立在窗前不知在看些什么,看起来情绪不佳的样子。
她不知要做些什么,又不能自己先睡,便俯身将茶盏捡起放到桌案上,坐在榻上等着裴昭谦。
枯坐良久,眼皮也渐渐沉,谢梦华才听得耳边有了脚步声,随后身前一暗,自己被一片暗影笼罩其中,她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裴昭谦,停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今夜她要留宿在这房中。
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她垂目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
“都督……是要歇息了吗?”
“夜已如此深,不歇息难不成梦娘想与裴某秉烛夜谈?!”裴昭谦低缓的声音响在头顶,话里明显含了几分深意。
说完,人已转过身张开双臂等在那里。
谢梦华愣在那里,表面夫妻不是应该像他与李建申那般各自住各自的吗?这是叫他伺候他脱衣?
平日里她与李建申不在一个房中住,自然也未伺候他穿戴,她从未伺候过郎君,倒也不知从何下手。
转去他身前端看了一息,他应是也沐洗过,梢还有些微湿,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谢梦华不自在的别开脸,垂目看向他腰间,估计是在家中,他只系了一根锦带,可那锦带的盘扣却瞧着颇为复杂,她细看了几息也未现接口在哪。
既然看不明白,那不如直接动手去解,谢梦华探手到裴昭谦腰间,摸到那盘扣的位置手指翻转拨弄。她今日本就大喜大悲,奔波良久,此刻早已疲累,偏这盘扣就是解不开,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官署后花园解自己胸口的绦带,也是这般心境,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
手下的力气便大了些,耳中随即听得裴昭谦闷哼一声,
“如此大力,可是因我未应你所求之事报复与我?”
谢梦华不安的收回手,咬着唇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莫不是不会解?”裴昭谦挑了挑眉梢看向谢梦华,见她不似假装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好奇,“这腰带样式是最普通的,妫州城中的郎君不说人人都有也差不多,李建申自然也有,你没替他解过?”
这句话倒是把谢梦华问住了。她家中虽有布衣坊,也见过许多华贵的衣料和好看的样式,可贩卖看管铺面她都行,你叫她解这东西,她可从未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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