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九阿哥噎了一瞬,终是没?憋住,被嘴里的茶水呛得直咳嗽。
董嘉柔赶紧递上帕子,一边“关心”道:“爷,您没?事吧?”一边在心中可惜这方新帕子,这块帕子她今天头一回带出来,没?想到就这么被“糟蹋”了,沾了这么多口水,她是没?法再用了,哎,都?是银子啊!
九阿哥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下?嘴角的茶水,嘴唇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笑道:“嘉柔,你这是愁鸭子愁疯了,还是想挣银子想疯了?”
“自己去养鸭子?”
“还给京城酒楼供应鸭子?你怎么不顺便将宫里的鸭子供给也一并揽下??”九阿哥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董嘉柔听到后面这个,却是认真道:“真的可以揽下?宫里的鸭子供给?九爷有?路子?”
九阿哥原本还满脸的笑容,这下?笑不出来了,伸手?摸摸董嘉柔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烧啊!”
董嘉柔正?色道:“我没?说胡话,真心同?九爷请教。”
九阿哥坐正?了身体?,嗯,他不能打击董鄂氏经商的雄心,不能伤害她。
九阿哥在心中告诫自己。
重新擦了擦嘴边的茶水,九阿哥语重心长道:“嘉柔,首先,你出来吃个饭就能想到养鸭子这个商机,爷很欣慰,你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这商场如?战场,不是你看到了就能打胜仗的,你没?有?合适的兵马,人家城池的城门?年久失修你也攻不下?来。”
这么同?她说,应该能消除些他方才对她造成的打击吧?他同?额娘当年不一样?,额娘是不相信他可以经商,他是因为养鸭子这事情太难了,给董嘉柔分?析利弊。
“爷这么说,你能听懂吧?”九阿哥努力?压制笑意,可那上扬的嘴角与凤眸根本压不住。
“爷就直接说妾身不会养鸭子就是了,何必说那么复杂。”董嘉柔一把抢过九阿哥手?里的帕子道。
瞧不起谁呢,前世董嘉柔的舅舅可是养鸭子的,她小时?候寒暑假都?会去舅舅家,后来舅舅的养鸭场越干越大,还做成了发酵床养鸭场。
舅舅经常会说一些养鸭心得,早些年也有?不少血泪史。
关于?养鸭子,可以说,董嘉柔还是懂挺多的。
前世,若不是困于?鸡肋工作,她大概真的就去养鸭子了。
董嘉柔甚至想过辞职去养鸭子,但最大的问题是雇人方面,鸭子养多了,很多事情不可能自己亲力?亲为,舅舅那边尚有?舅母和两个表弟一起干,在帮工接不上的时?候,一家人总会忙得脚打后脑勺。
那时?候,农村合适的劳动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毕竟村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
留下?的少部分?年轻人,不是家里要忙这,就是要忙那,当然,还有?一小部分?纯粹是因为懒。
如?此一来,想要长期雇合适的人,真的太难了。
但是现在,人手?问题对于?董嘉柔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毕竟九阿哥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少,就是原主的陪嫁庄子上也带了不少人手?。
最开始,董嘉柔一个打工人突然摇身成为九福晋,难免报复性直接躺平,享受上辈子梦想中的退休生活。
一朝觉醒,意识到九福晋这份差事并不能终身富贵,她才想着做点买卖,因为原主的铺子在美食街,她这才想着将胭脂铺子改为小吃店。
可在小吃店的筹备中发现自己的这个经营模式没?有?稳定的供货难以支撑,这便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九阿哥见董嘉柔一副不罢休的模样?,便道:“成,你想试试就试试吧,左右爷这趟回来能有?不少银子,随你折腾,爷给你兜底。”
有?银子果然底气够足。
董嘉柔有?些动容,不过最让她觉得难能可贵的是,九阿哥舍得为他的福晋花银子,这是她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来自丈夫对妻子施展的钞能力?。
这感觉,嗯,还怪好的!
“九爷,您就认定了我干不成?”
九阿哥想象着董嘉柔顶着鸡窝头,头发上身上还沾着些许鸭毛,挥动长竹竿狼狈地赶鸭子的画面,努力?忍住笑,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道:“嘉柔,我信你。”
才怪。
两人正?说话,外头响起熟悉的声音:
“让?本福晋还得捡别人的不要的?”
是八福晋的声音。
董嘉柔无语到差点翻白眼,真是冤家路窄,她穿越以来也就跟八福晋不对付,怎么出来吃个饭还就偏偏碰上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董嘉柔的小表情九阿哥看在眼里,这是九阿哥从未见过的鲜活表情,真实又特?别地惹他怜爱。
九阿哥伸手?拍拍董嘉柔搁在桌边的手?,轻声道:“没?事,有?我在。”
“在”字还在耳边,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哐啷”一声推了开来。
门?口赫然站着八福晋。
“九弟?”八福晋眼中闪过意外,显然没?想到九阿哥也在。
她转头对不敢靠近的伙计喝道:“不是说是九福晋吗?怎么九阿哥也在?”
伙计“扑通”跪在地上,朝八福晋磕头,嗫嚅着不敢再开口。他倒是想说,可八福晋没?给他机会啊。
“八嫂这是怎么了?”九阿哥起身,朝八福晋扬起礼貌的微笑。
董嘉柔看得出来,九阿哥这次的笑容,真的只有?礼貌。
显然也是听出了八福晋方才话里的意思,再看向八福晋怒气冲冲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个抱着鞭子的婢女,九阿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