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被刀顶着后背率先进了屋里,三个男人尾随其后,最后一个男人刚要关上房门,一股阻力忽然传来,让防盗门依旧停留在敞开的状态,纹丝未动。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稍等,马上还有人要来这里。”
程家家猝然转头,看向站在门口抵住门的时归。
时归甚至还有闲暇向她安抚似的笑了笑。
站在门口的男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狰狞冷笑:“你他妈的少多管闲事!”
时归闲庭信步一样跨进了房间,那男人急了,立马拿着刀子冲时归斜劈下来。
程家家的瞳孔瞬间紧缩,失声喊了一声:“时归!”
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别动,警察!”
门外吼声响起的同时,时归已经扑到程家家身边,一把将人裹进自己怀里,飞快向后退去。
两人刚一站定,程家家连忙扒拉着时归的胳膊——刚刚那男人划出的一刀被时归拿胳膊挡了一下——时归的大衣和衬衫都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十几公分的裂口,好在只是割裂了衣服,并没伤到胳膊。
慌乱之中,程家家并没有多想。
时归抹了一把衣服裂口处露出的皮肤,皮肤光洁细腻,没有一丝瑕疵。
贴身的衬衣都被割裂出十几公分的口子,他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呢?
只不过是皮肤的可再生能力比较强悍罢了。
见时归没有受伤,程家家才勉强压下了自己慌乱无措的情绪,掏出手机,手机拨通的报警电话依旧还在静音通话中,通话时长接近一分钟,想也知道警察们不可能是她因为这通电话才来的这里。
她问时归:“你报的警?”
时归坦然点头:“对,我报的警,在楼下时候觉得他们有点可疑,就报了警,只是刚刚没机会告诉你一声。”
程家家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很快,她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那三个男人出现到警察出现,中间总共也没超过八分钟,而距离这个小区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的车程也要十二到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时归是不可能是在发现这几个男人可疑的时候报的警,而是更早,早到……程家家还没下车时候就报了警。
时归在说谎。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提前报警?在毫无征兆甚至都没有和她碰面的时候报警?
如果说只是一个巧合,程家家是绝对不相信的。时归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拿随意报警这种事开玩笑的。
也就是说,时归的确知道会有坏事发生,会需要警察来到现场。
程家家忽然打了个寒战,拉开了与时归的距离,向警察的方向靠近。
匆忙之间,她只能想到两个解释。一,时归跟这几个男人是一伙的,故意搞出今天这些事情来演戏;二,时归在监控她,监控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周遭的一切。
不论是哪个解释,都很令她胆寒。
时归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程家家对他的怀疑,只安安静静站在原地。
警察已经把那三个男人制服了,这几个男人涉嫌跟踪、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故意伤害罪,少不得要进去呆上几年。
只可惜……时归看了一眼带着手铐的三个男人,漆黑的眼里冷意一闪而过。
只可惜,他实在不希望程家家受伤,不然的话,他们还要在监狱里多呆几年。
算了,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总还有下次机会来弥补。
警察把三个嫌疑人给押了出去,又带上程家家和时归去了趟警局录了口供。
程家家离开警局前,一位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女警官还告诉她:“我们正在审讯嫌疑人,之后有任何发现都会联系你,请保持通讯畅通。”
时隔数月,程家家和时归又一次一同从警局出来——依旧是饿着肚子。
大概是因为和上次的场景太过相似,一走出警局,两人就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因为之前的一些猜忌,程家家依旧决定和时归保持距离。她客气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时归并没有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替她打开了车门:“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程家家最后看了时归一眼,关上了车门。
时归站在原地,直到出租车远去汇入庞大的车流中再也寻不到踪迹,他才收回了视线,慢慢踱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天后,负责审讯那三个嫌疑人的王警官正呼噜呼噜吃着泡面,一个同事来他这里拿东西,顺口问道:“呦,怎么又吃泡面?干什么去了没赶上饭点?”
“嗐,还不是审那仨孙子吗?”王警官冲审讯室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审了半天了,一口咬定就是临时起意准备抢点钱,把我当傻子耍呢,临时起意能提前准备好刀子,还能去人家小区里踩点避开监控?”
“那怎么着,最后招了没?”
“招个屁!”王警官骂了声粗口,“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了,嘴闭得跟千年老蚌似的。这还不是多亏了技侦组的兄弟们挖出点料来,今儿上午我们几个轮着番地审他们,好歹让他们露出一点马脚来了。”
王警官把手边的一沓档案资料递给同事,自己又在那呼噜呼噜吸泡面,含含糊糊说:“有个叫刘国强的人,事发前跟他们联系过。这是刘国强的档案。”
同事翻了翻手里的档案,“呦”了一声:“这刘国强还是个资本家啊我去。”
“手里有点钱,在咱们市里开了两家工厂,黑白两道通吃。这仨孙子算是他手底下的小马仔,遇到点明面上不好解决的事,就让他们去解决,搞些威胁和暴力的手段。一般被抓住了,他们替刘国强扛下来,事后少不得多拿些好处。要不然他们嘴怎么这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