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听完,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变,一样的爱慕虚荣,满嘴谎言。”
当年韩应蔚和谢无臻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把谢无臻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着,关于身世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谢无臻的父母早已经被韩应蔚找到,那是一对彻头彻尾的烂人,当年因为谢无臻是个女儿就抛弃了她,谢无臻不愿意认,韩应蔚为了讨谢无臻欢心,直接设了个局,让两人陷入巨额赌债里,两人偿还不起,被逼的跳了楼。
现在谢无臻又去周家给自己认了个爹妈,韩衡怎么不知道谢无臻打的什么注意,他用手指叩着桌面,“啧,本来想着她回到乡下,我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去继续整她,可她不安分,非要继续跳,做着荣华富贵的春秋大梦,这就别怪我了。”
“周家为谢无臻举办的认祖归宗的宴会给我下请帖了吗?”
“下了。”管家答。韩家和周家同属一个阶层,虽说韩衡在国外的时间居多,这种事情下了请帖他多半也不会去,但上流社会总是不吝惜于这种面子功夫。
“那就去吧。”韩衡说。
“是。”管家恭敬应声,却没有告退。
“还有事?”韩衡问。
管家嗫嚅了一下双唇,还是道,“先生,家主如果在世,不会愿意看到你对付谢女士的。”
韩衡眼中淀着冷意,“父亲就是信错了谢无臻才会死的,他蠢,情愿给那个女人当狗,可我不再蠢了。”
是的,他早就不蠢了。
这一身和半脸的烧伤还不够吗。
谢无臻她欠他的。
某个郊外,一个唇红齿白,背着长剑,身着粗布道服的少年施动手中的罗盘,将恶鬼收入罗盘中。
他正欲离开,却见角落里还站了个高大的鬼魂,立马念咒,想要如法炮制收鬼,却发现罗盘毫无动静。
玄灵诧异了一番,继续呵道,“收——!收——!收收收——!!”
但收了半天,也没有收个什么结果。
此刻,那高大的鬼魂朝少年走了一步。
玄灵慌忙地抽出长剑,想要对付鬼魂,却在见到他通身没有丝毫恶孽后怔住了,“你不是恶鬼?”
“怪哉怪哉,难不成有什么执念?怎么生魂竟然还能存活在世上。”
玄灵是个有原则的道士,哪怕如今师父死了没人管束他,他也坚持着做个好道士,好道士才不会乱杀鬼。
他立马收起长剑,对着鬼魂道了声抱歉,而后说,“看你浑身的鬼气,应该死了十几年了,该早去投胎才是正道,怎么还在这里?我送你去黄泉吧。”
鬼魂有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容,过于冷厉,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不怒自威的气质,是顶级的财富和权势才能将养出来的,让人知道他生前必然是上位者。
他道:“我在找人。”
玄灵:“找什么人?”
鬼魂:“爱人。”
玄灵:“她在哪儿?”
鬼魂:“忘记了。”
玄灵:“她叫什么名字?”
鬼魂:“忘记了。”
玄灵:“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鬼魂:“忘记了。”
玄灵一拍脑袋,有些崩溃:“敢情你什么都忘了,那你怎么知道你有爱人,说不定你没有呢。”
鬼魂在这件事情上很是坚持,“我有,我要找她。”
“行吧行吧。”鬼魂长期游荡人间,实在是个不稳定因素,尽管眼前这个鬼魂并非恶鬼,玄灵也无法放心,他说,“要不然你先跟着我,我可以帮你找。”
鬼魂思考了一番,同意了。
玄灵便和鬼魂一起赶路,他是个很活泼的少年,就算鬼魂不理他,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说很久。
他说现在师父死了他日子不好过,他太年轻了,所以遇到的人总觉得他是假道士,在招摇撞骗。
又说起上一笔生意是大半年前了,有姓周的有钱老爷让他算一算怎么才能死后碰见自己亡妻,那笔生意他挣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他干脆给师父置办了个金棺材,他师父可喜欢钱了,睡在这么个棺材里,才叫含笑九泉。
但后来吧,师父高不高兴他不知道,反正他又好几个月没有接到生意,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他今天早上还想着从师父棺材上面刮点金粉下来卖呢,生意就找上门来了,竟然是先前那位周姓老爷的儿子。
“我听他说的那症状吧,像是魂魄离体……”玄灵摸着下巴思考道。
鬼魂向来不喜人说废话,但不知道怎么的,听见玄灵说的周家,冥冥之中竟然有种感应,他好像离要找的爱人更近了些。
她是中年拜金女(18)
周家庄园的佣人们今天十分稀奇,因为经常不在家的大少爷竟然带着个道士回来了,而不过两小时后,老爷也跟着回来了。
周国赫显然是为了那个道士才来的,因为他一进门就抓着那道士问他补偿亲人补偿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死后见到亡妻了。
玄灵摇了摇头,“夙愿达成涉及福报的事情,我学艺不精,只能看出你于亲情一途上有亏欠,更多的更具体的就不能确定了。”
周国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末了想起自己这些天给谢无臻准备的宣告身份的宴会,好似安自己心一样喃喃道,“可以的,没有问题。”
他对谢无臻这个年幼失散的妹妹已经够好了,谢无臻在周家庄园不愁吃不愁穿,他还会在死后把财产留一份给她……
不,不必等死后,就在宴会上,他就分割一部分财产给谢无臻,死后肯定能够见到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