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显脸色发白、脚步迟缓,看起来很?不对劲。
她是女生,自然也懂,等路夏一坐下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夏夏,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果不其?然,路夏点了点头,“今天醒过来好痛,实在起不来,就请了假。”
程麦想起自己那还有上次剩下的红糖,一下课就从抽屉里拿出来,要去给她泡,却被人一口回绝:“不要,那东西有怪味,好难喝。”
行吧。
挑剔女王即使生病了也人设不改。
看上午挺闷热,她也没多什?么?,只是帮她接了杯热水。
但南城仲秋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好好的,临近中?午饭点时太?阳顷刻间就被厚重的黑云吞噬,狂风骤起,吹得外?头的梧桐树猎猎作响。
等一行人从食堂出来时,豆大的雨点已从天空砸下,连成密密的丝线,织出一片无尽的水帘。
气温骤降,路夏仍穿着夏季的薄款校服。
程麦看她冷得不住摩挲自己的手?臂,有些?心疼,但她也没外?套,而且和路夏一样也是走读生,没有衣服在学校,刚想问她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家里帮忙送来,却在进教室时发现了一件凭空出现的校服,此时正安安静静叠好放在了她桌上。
“哇,这谁给的啊?”她跑过抖落开,看这尺寸明显是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穿的,眨了眨眼:“你又?有情况啦?这男朋友挺细心啊,快穿上快穿上,我?阿姨说经期不能受凉的。”
可路夏却不见半点开心,她闷声拿过,看都没看就塞进桌洞里,“不是,没新?情况。没事儿麦麦,进了教室没有风也不冷了。”
说完,她径直坐下,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明显不想交流的表现。
程麦哦哦点了下头,看她嘴上说着不冷,实际却趴在桌子上蜷缩成一团的倔样,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一个塑料瓶。想了想,吭哧吭哧跑去又?给她灌了瓶热水贴她脸上,“用这个,放在肚子上,可以?好受点。”
但下午的体育课路夏也没能上成。
老师一宣布自由活动,程麦就找了班里一位寄宿的同学,跟着她回宿舍找阿姨开门?借了件外?套。
高一教学楼的二层只有重点班在,而一班二班又?是同一个时间上体育课,是以?这会儿安安静静,她一路都没碰着一个人。
到了后门?,程麦拿着校服刚要推开,却听见一道男生的声音:
“所以?,你是宁愿受冻受罪,脸色难看成这样,也不肯穿我?的衣服是吗,路夏。”
紧跟着,路夏虚弱却充满嘲讽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用不着在这假惺惺关心我?,反正又?没有观众,演什?么?好哥哥呢。”
话音落下后,室内一时间很?是安静,再没有人说话。
程麦站在门?口,此时因为惊讶,双嘴张成了一个o型。
天,刚才那声音,是江越啊!
虽然之前看路夏的反应她就猜到俩人关系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路夏每次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坚决否认,她就没多想。
可刚刚这对话的信息量!
隔壁班光风霁月的模范班长和大家眼里的刺头叛逆少女路夏,俩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是兄妹?一个姓路一个姓江,正经的兄妹还是不正经的?
她捂住嘴,生怕自己动静惊扰到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直到彻底退到楼梯口才松一口气,但随后看着自己手?上的衣服,深深的迷茫了。
她是谁她在哪她要干什?么??
教室那么?大,但加她这个第三人进去会不会很?拥挤?
但这俩人也太?大胆了吧!也不怕被别人撞见。
看手?表没几分钟就要下课了,程麦干脆在楼梯口守着,自动当起了闺蜜的亲爱情保安,等到打铃以?后才推开门?把衣服递过去。
江越已经不在了,但路夏还是怏怏的,虚弱地?冲她笑了下,披上衣服又?开始睡觉。
怀揣着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却无法?分享,对她这样的八卦资深爱好者来说不亚于一种酷刑。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她终于找着了倾诉对象。
夜晚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程麦穿着短袖,这会儿恨不得把腿都缩到单车后座上保暖。
她拽住少年?迎风鼓起的校服外?套挡风,声音从布料后闷闷的发出:“欸,你跟江越熟吗?”
“昂。”
“那,你了解江越他的家庭吗?”程麦迟疑说道:“比如,他是独生子女吗?”
疾驰中?的自行车猛地?被人按刹车,程麦没反应过来,挺俏的鼻子直接撞到了少年?坚硬的后背肌肉上。
“池砚,你到底会不会骑车!”
她揉了下自己发酸的鼻子,缓过来后愤怒地?在他清劲的背上打了两下。
再抬头时,暖黄的路灯将少年?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染成深棕,坐在自行车上的他肩膀宽阔,脊背微微弓起,像一座坚实的小山,明明尚且青涩,却已经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此时山地?自行车在那双大长腿的支撑下稳稳停在原地?,他扭过头,微眯着眼上下研究了她一番,好半晌才问:“你打听这干嘛?”
“我?……”程麦也不敢随意把下午听到的对话说出去,事关路夏的隐私,哪怕是池砚也不行。
她忍气吞声说:“我?就八卦一下,不行吗?”
“不行,”他想也没想回绝:“你以?为你街道办主任?还是江湖百晓生包打听?”
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