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先声夺人:“看什么看?睡你的觉去吧。天天睡这么多,是猪吗?”
池砚揉了下后脖颈,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下节课物理课,你不睡,是准备到时候上课给老王现场表演瞌睡龙?”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趴下去,头埋进手臂里,含含糊糊地传来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管你睡不睡,安静点。别说话,吵死了。”
“我那么小声说话吵到谁了?”她心里气得抓狂,却还是忍气吞声问。她刚才和路夏说话都快成耳语气声了。
“吵到我了,”他头也没抬:“以及,你声音再大点,这一片都可以被你吵到了。”
这人的脾气简直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看班里一部分同学确实已经睡着了,程麦真要把他薅起来大吵一架让他彻底没觉可睡!
最后她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要你管,我课上睡死也不关你事”,而后转过身继续跟路夏说起徐清时的事。
2:00午休结束铃准时响起,但2:30才会正式开始上课,大部分人依旧像滩水似的趴在桌子上,这其中就有程麦和路夏两位早点不愿意睡到点睡不醒的。
室外阳光绵长,头顶的老旧电扇费劲地转着圈,广播里还在放着林俊杰的《不为谁而作的歌》。
夏日的午后,人骨头缝里都在叫嚣着犯懒。
而周一的下午,更是雪上加霜,因为第一节就是王学正的物理课。
倒不是说他上课有多啰嗦催眠,而是这位老师,按程麦的阴暗揣测,他可能认为教高一是杀鸡在用牛刀,所以上课从来不走寻常风。
王学正,南礼附王牌物理竞赛老教练,带出过不知道多少金牌得住,成绩履历足够无视一切规则,年级主任和领导都要供着的珍稀生物。
就像她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那样,大侠高手总有些自己的怪癖,这位也不例外,讲课相当的“不接地气”。
每次讲新课,前十分钟讲概念和例题,然后——
“把加速度的两道课后题还有高中必刷题上前十道选择题做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直接关上教室门,潇洒走人。
吱的一声,门被合上后,路夏立马偏头问她:“欸你说这老头,是不是又出去抽烟了?”
“还用说。”程麦打了个哈欠,混混沌沌开始看题。
估计是年年搞竞赛太烧脑,王学长俨然已是个腌入味的老烟枪,瘾大到每次上课都要抽十几分钟出去解解馋。
再进教室时,除了附赠他们浓浓的二手烟留香,他往往还伴随着连珠炮一样的答案轰炸,以及最后的标准结语:“哪题不会要讲?”
一班的学神分两种。
一种像池砚这样的,会了的题懒得再听老师说什么,自己干别的事。
还有一种,就是特别活泼爱和老师互动的显眼包,上课每当老师问起某道题目的答案时,他们总不吝于在其他同学还在思考的时候立马大声告诉老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