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倒是正儿八经的女儿云景初被他们忽略得有点彻底,他们从不询问她的意见,跟她说话也多是带着命令口吻,更夸张的是云景初居然都乖巧的答应了。
她还发现云景初似乎有两幅面孔,一副面孔是乖巧温柔有礼的大家闺秀,一副面孔则是冷淡中带着疏离,尤其是在雨竹居内云景初不笑的时候特别明显。
可能是母亲的早逝让她在云家过得并不好,才不得不伪装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就有了两幅面孔。毕竟袁氏的孩子都十一二岁了,而云景初今年才十八岁,这样算下来,云景初失去生母时估计才六七岁。
生母早逝,爹不疼就算了,还把她当成联姻的筹码,继母也不喜欢她,日子又能好到那去?吴妈敢如此嚣张,估计十有八九是早就叛变了,已经是袁氏的人。
她觉得云景初小小年纪就被迫直面社会的黑暗和人情冷暖,又被亲身父亲忽视,好不容易长大又被当做联姻工具,没有黑化变疯,已经很不错了。
田清一顿时觉得自己又多了个任务,那就是给予对方足够的爱,就姐姐爱妹妹的那种爱,顺便还能让她过一把当姐姐的瘾,真是太好了!
听到魏十二提醒快到太平兴国寺时,田清一才在马车内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绿袍公服,期集所聚会算是官方活动,她不好穿的太随意。
皇帝赐了一套绿衣行头,云家又回了一套绿衣行头,还不知道云景初的嫁妆里有没有另带,这样算来,她最少有两套绿袍和对应的饰品,身上这套衣服应该是洗了的吧?!
田清一对穿着并不是很讲究,多是以休闲、舒适和简单为主,在她看来衣服就是拿来穿的,贵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舒不舒服、好不好穿、干不干净,所以几十块的衣服她有,上千块的衣服她也有。
如今到了北宋却是一天换一套,有时还一天换几套,而且都还特别精致特别讲究,有时候她都有种是不是在当汉服模特的时空混乱。
原身的衣服,有一些是范珠珠亲手做的,一年最少做四套,勤快点一个季度做两三套,有一些是成衣铺做的按季送来的,做衣服的布料都是选的上好的,所以原身的衣服质量都不错,穿起来很舒适,再加上衣服颜色也多是纯色,倒是和她的喜好不谋而合。
期集所授职乌龙
就目前而言田清一觉得穿长袍和襕衫这些比较方便舒适一点,何况头上戴个帽子她都嫌重,要真像云景初那样梳个高髻再配上朱钗之类的,她估计戴不了多久脖子就会抗议。
这里既没有洗衣机,也没有电器,要真让她洗衣做饭,只怕她连火都不会烧,做饭就更不用指望了,她只会煮面,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把面煮糊的那种,现代家里的厨房她总共就没用过几次。
平日不是去爸妈家蹭饭,就是去姐姐家蹭饭,要么就点外卖,家里经常乱成一团,衣服裤子到处丢,为此没少被前女友嫌弃,全靠她妈和前女友时不时来打扫一下。想到现代的一切和妈,还有前女友,她又难过起来。
幸好她运气还不错,原身的身份虽然复杂,但至少是特权阶级,她不用洗衣做饭,也不用打扫卫生,甚至连头发都不用自己梳。幸好不用,用的话,她也不会。
这样一想,她才发觉自己有点堕落了,再想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名言,心里瞬间警惕起来,因为她终究是要离开九方家的,本来就四肢不勤的她,再这样养下去,出去还怎么活?
没等田清一由点及面的多想,马车就停下了,她是踩着点到的期集所,被临时征用为期集所的大殿内已经坐了不少和她一样打扮的人,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只有零星几个空缺,显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在殿外核对信息的时候,她看见了张贴的座次表,还得了个座位号,进去看了一圈,确定大致方位后,就自己朝那边走,完全没发现后面有人在看她。
其实尚严也只看了两眼,确定对方完好无损后就收回了目光,他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份,早就成了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可癸亥毕竟是女的,所以他有些担忧。
期集所既是进士们聚会的地方,也是临时办公场所,管事的就是状元和榜眼,其中又以状元为主,等核对信息的人向状元汇报人到齐后,他才上台讲话,一开口就是感谢皇恩自抬身价之类的场面话,还特意说了一下皇帝赐期集钱两千贯的事。
相当于他们以后在期集所的聚会和酒水饭食等消费都由皇帝买单了,他们只要负责尽情吃喝就行。在状元的带领下,众人朝皇宫的方向行了辑拜礼,个个心里都感激涕零的,除了田清一和尚严。
田清一是觉得赐钱吃喝玩乐还不如直接把钱赐给她来得实在,而尚严则是一心忠于辽帝,自不会对宋朝的皇帝感激涕零,就算有,也是装的。
之后才是今天的主题,既选本次期集的纠弹、笺表、主管题名小录、掌仪、典客、掌计、掌器、掌膳、掌果酒、监门等职事官,俗称团司,说是推选,实际上就是状元三人提前商议好后内定的,不容被选的人拒绝,也不容众人不同意。
让田清一没想到的是,眼看推选团司就快结束了,她还被点了名,惊了一会才学着前面的人起身行辑礼,莫名其妙的,她就成了一名吊车尾连明确职责都没有的团司,之后的日子也证明了她的猜想,她确实就是个打杂的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