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军如此举止,正是坐实了这流言所言非虚!”
“程公何不想想,秦子瑄何人也?自讨董之时就投入我军,为主公立下汗马功劳。”
“现今其并未谋反,我军却派兵搜捕,日后传扬出去,天下皆会以为曹公鸟尽弓藏,还有何人会投入我军麾下?”
“再者,现在曹公方迎天子归许,朝中老臣对曹公多有不满。”
“我等如此行事,正是给这些老臣攻讦曹公之口实!”
“程公也是智谋之士,岂不知如此下去我军必乱?”
听着郭嘉的分析,程昱并没有反应,只是默默看着卷宗。
如此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正色道:
“奉孝所言不错,但程某却有一言相询!”
“敢问奉孝觉得秦瑱此人如何?”
“这还用问?”
郭嘉一时没好气道:
“吾与子瑄相交虽然不久,可此人为人坦荡,腹有锦绣。”
“若非受气不过,断然不会离去!”
“非也,吾非问其人,而是问其才!”
程昱摇了摇头,看着郭嘉道:
“奉孝觉得此人才干如何?”
郭嘉闻此,顿时皱眉道:
“子瑄之才,十倍于我!”
他这话并非自谦,若单纯论计谋,他没和秦瑱交过手,或许在伯仲之间。
可论起才干,他是真的比不上秦瑱。
因为这货会的实在是太多了!
长于大势,精于战术,上马能领军,下马能治民,天文地理、各地民俗、诗文书法无一不通,堪称全才。
与之相比,专精谋略的郭嘉自然觉得比不上。
而郭嘉一说完,程昱便抚须点头道:
“奉孝此言,吾亦赞同,秦子瑄其人,经天纬地,吾等拍马难及也!”
“但这亦是程某如今如此追捕之故!”
“此人若为友,则吾等自可安睡,而此人若为敌,则吾等寝食难安矣!”
“这等人不管是投袁绍还是袁术,皆会成为我军大敌,主公不舍其才,尚存侥幸之心,吾等身为人臣,自当为主公分忧,不可有丝毫仁慈!”
听着程昱这话,郭嘉眉关紧锁道:
“话虽如此,然则我等并不能肯定子瑄要投入其他人麾下!”
“若子瑄尚有心返回,我等如此,岂不是将其置于火上!”
“某倒是希望此人有心返回啊!”
程昱听着,神色便是一沉道:
“然则此人举止却无丝毫返回之意!”
“奉孝恐怕不知吧?”
“秦子瑄已经抵达了颍川数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散尽家财,接走家小!”
说着,他起身拿起了一张帛书递给郭嘉:
“此人早已心存去意!”
“此次让蔡昭姬北上,实则是虚晃一枪!”
“我军追兵抵达之后,才现其命家仆三路北上,实则暗地早已让蔡昭姬等人南下!”
“他若是没有心存去意,断不会如此行事!”
郭嘉接过帛书细细看了一眼,一时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以他对秦瑱的了解,不出计策就罢了,一出计策就一定是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