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她右脚踝骨处缀了道镣铐,精致小巧地贴合她骨骼尺寸,完好地限制住当?事人的能力发?挥。
房间内还算整洁干净,因为都是?崭新更换的,之前全被她无差别砸了。温珩昱扯过一旁座椅,姿态闲逸地落座,淡然端视她:“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谢仃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周。
第一天情绪不稳定,她刚下飞机就要去港口夺船,被温珩昱的人好说?歹说?拦着带回?别墅;第二天情绪稍微平复,她趁安保不注意溜出房间,下楼时?逃跑未遂,于?是?被迫作罢;第三天情绪完全稳定,她夜间翻窗跑路,结果港口快艇被锁,遂再?次失败;第四天原形毕露,温珩昱将她铐牢此地,她将卧室物件乱摔一通,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全部恢复原状,遂气结。
第五天她转型了,好声好气让佣人将温珩昱请来,见面后一改恶劣态度,十分乖巧地保证自?己不会再?闹了,只要他把脚铐给她解开。
温珩昱并未表现出信或不信,但随她的意替她解开了,于?是?第六天与?第七天的确安然无恙。
——之后就是?现在?,她打晕守卫,再?度试图逃脱。
也不知哪来这么多计划与?活力。
“事不过三。”谢仃理直气壮,抬了抬自?己的右腿,踝骨牵带起清脆的锁链声,“你总得给我第二次机会吧,一定要这么苛刻吗?”
事不过几都无所谓,温珩昱就算解开也要等离岛之后,否则他清楚一旦现在?给谢仃自?由,自?己会被缠得很麻烦。
过去十几年里,谢仃学?的格斗术并非无用?,她力道虽然欠缺,灵巧倒是?点满,很会利用?自?身优势打开局面。温珩昱不可能与?她动手,索性共处一室时?就将人锁起来,彼此都能相安无事。
“这点之后再?议。”他淡然应言,松懈地倚坐椅背深处,示掌示意她可以开口,“所以,叫人请我过来,你想说?什么?”
谢仃真是?快木了,看这人分明做着绑架囚禁的疯事,眉眼神色居然还是?温谦周至的,仿佛要与?她谈论岛上衣食住行如何,气候是?否适宜。
温珩昱日常并不在?岛上,他寻常另有公务处理,谢仃不知道他现在?常住哪国,但经过几次计算,可以推测出两地私人航线的直飞时?间不过4小时?,但这样筛选的范围太广,她得不出答案。
而且也不重要,她为什么要管他在?哪里忙什么?
迅速扫净脑海中多余的思绪,谢仃知道他这是?不打算现在?就给自?己解锁了,于?是?索性松懈下来,散漫支手靠在?床边,百无聊赖换为更舒服的坐姿。
的确有事要问,她开门见山:“温见慕呢,她现在?怎么样?”
温珩昱淡淡一瞥。
这眼神给她的感觉有些奇妙,可谢仃琢磨不出具体意味,干脆作罢,继续催促道:“没收通讯设备就算了,不会这点消息都不愿意告诉我吧?”
“她很好,目前在?华盛顿。”温珩昱意兴阑珊,言简意赅地应言,“你只有这一件事要说??”
不然呢。谢仃反而想问他,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叫他放自?己走又不可能,问他自?己能不能出门也不可能,难不成他们两个人还叙旧吗?因为彼此空窗的两年?
……谢仃意识到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仔细想想,他们从未开诚布公提起过两年前的那晚。
她唇角笑意淡了,支起脸颊狐疑:“你不会是?要翻旧账吧。”
谢仃自?己是?不愿回?想的。当?时?的情境一切都太极端,他有失态,难道她就没有吗,每次不经意回?忆起那些,她只觉得这段关系更加荒诞。
她不喜欢七情六欲上脸的自?己,而这份失控是?由温珩昱带来的。
“难道要我道歉吗,因为我捅了你一刀,还给你下药和乙醚?”她懒懒挑眉,情绪如常地陈述自?己做过的事,又问,“还是?你想把这些还到我身上?”
她言下之意实在?明显,温珩昱未置可否,语意疏淡:“看来是?没有后悔。”
“那的确是?没有。”谢仃道,“安眠药和乙醚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非要说?意外,我其实原本没想伤你,但的确冲动了,不过你也没死。”
她做的坏事挺多,逐一细数,仿佛有种近似自?掘坟墓的微妙感觉。然而温珩昱只是?沉谙莫辨地望着她,听过之后,他低哂一声。
谢仃看出他的目光变得沉郁了,到底也相处过近一年,她清楚这人是?隐有动怒的征兆。
然而并未如她所想,话?题没有就此结束,温珩昱微一颔首,示意她继续:“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很多,说?说?。”
的确很多。谢仃当?初准备工作做得齐全,且没有一件是?后悔的,实在?不好细致地一一举例。但从目前这个形式走向?来看,他是?打算听真正能惹他生气的事情。
莫名?其妙。
“当?初我骂你自?以为是??”谢仃蹙眉,继续陈述过去,“还是?先斩后奏,从机场摆了你一道?”
温珩昱眉梢微抬,意思是?继续。
难不成还要她诘问自?己良心?但她又没有那种东西。实际上这桩桩件件,若要追究到底,更受影响的也该是?温珩昱——可事实上,他真的会因此产生多余情绪吗。
除去被算计的背叛感之外,那些更具有针对意义的难过,痛苦,以及求而不得。
谢仃望着他,却没有开口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