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就再也不敢私下接近他,在家里看到他都恨不得远远躲开。
回忆与现实即将重合,权灿难以抉择,她不可能告诉权赫自己重活了一次,所以也没有办法让他相信即将会发生什么。
可是放任不管的话,权家势必又要走向衰败,她才决定要好好攀附权赫这颗大树,要她就此放弃怎么甘心。
“安队长不是在吗,哥哥还过去干嘛?”她企图劝导他留下来。
“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保韩珍的人忌惮。”权赫淡淡开口。
“爸爸今天才刚回来,哥哥还是留下来陪陪他吧。”她在脑海里思索一切能劝阻她的理由。
权赫扯动唇角,冷嘲,“你来权家时间也不短了,对他和我的父子关系还有什么误解吗?”
他们的父子关系确实很冷淡,权赫对权道民似乎一直持以恨意,权灿感到气馁。
“你的话说完了吗。”他看一眼腕间佩戴的手表,转身准备离开。
权灿声音急切提醒道,“你要小心一点!尽快离开星海湾,让安队长派人排查一下,韩珍躲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出现,说不定又在算计什么!”
权赫已经走到楼下,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沉稳挺拔,没有回头再多看她一眼,权灿焦虑不安,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回到房间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她已经提醒过权赫了,事情不一定还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汽车启动的声音隔着窗户传进来,权灿烦躁地捋了把头发,咬咬牙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她快速从衣柜里翻出之前和简纯音登山时购置的一套运动装换上,将宽大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扣到顶端,下巴陷在竖起的领口里,再扣上连帽,整个人只露出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睛。
做完这些她又去了趟权赫房间,从他堆积了一整面墙的玻璃展示柜里挑出一根手掌大小的黑色甩棍,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摸起来材质也很坚硬。
将东西收进袖口,真要遇见什么紧急情况好歹能有个东西防身。她下楼往车库走,拨了个电话联系司机临时备车。
到地方时司机已经把车开出来,她坐进去,“去星海湾。”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注意到她包裹严实的装扮,有些迟疑,“这么晚出门要不要跟先生太太报备一声?”
权灿冷淡的目光隔着后视镜与他对视,“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专属司机,什么都想着向别人汇报的话会让我觉得很没有自由。”
这是在敲打他向权赫透露了白天的行踪。
权家司机很多,他是专门负责接送权灿上学的,惹了她不快被辞退可是很难找到报酬这么丰厚的工作。
司机有些慌乱,“是,小姐,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他启动车子,朝星海湾驶去。
权灿在后排蹙眉沉思,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你好,我举报星海湾消防设施存在隐患,可不可以尽快派人去核查一下。”
配合做好身份登记后她挂断电话,紧绷的身体后仰靠住座椅背,闭上眼缓解焦虑情绪。
这一次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权赫截肢的命运能够改变,是不是就证明了她也能改变自己的?
……
星海湾二层包厢内,崔时野气冲冲推门走进来,音响设备正在卖力播放令人心潮澎湃的节奏,他目标明确冲着还浑然不觉要发生什么的申浩阳踹去一脚。
申浩阳被踹翻在地,表情痛苦到扭曲,“崔时野!你干嘛!”
崔时野凑近,揪住他衣领又给一拳,咬牙冷笑,“我干嘛?你在器材室偷袭我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申浩阳眼中闪过惊慌,“你在说什么,那不是权灿干的吗?”
“还装是吧?”他又是一脚重重踹在他肚子上,申浩阳疼的蜷曲身子。
“我挨了多少下今天双倍还给你!”他的拳头带着火气雨点般往申浩阳身上招呼。
万宇从他进来一言不发动手就吓蒙了,这会儿看申浩阳叫的实在太惨,想劝崔时野别太过了。
崔时野头都没抬一下,手上动作不停,冷喝他,“不想和我一起就把嘴闭上!”
申浩阳看出他是准备动真格,扛不住开始求饶。
“我真是好奇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崔时野缓下动作,盯着他问。
申浩阳不敢再隐瞒,把和权灿之间的交易说出来,“是她先找到我的,她想给你一个教训,要我配合,还说事后不会牵连到我。”
崔时野冷笑,“我就知道果然是她!”
他说着又对申浩阳抡下一拳,“滚!以后在学校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申浩阳不敢反驳,脸上阴沉沉的,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出包厢。
崔时野怒气未消,权灿居然敢这样设计他,她在学校狡辩时他居然还差点信了,怕自己是真的冤枉了她,刚刚更是从家里跑出来找申浩阳求证。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被她戏耍,火气郁结在胸口,他恨不得立马冲去权家问问她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万宇小心翼翼开口,“哥,听说星海湾有很多美女姐姐陪唱,点一个吗?”
崔时野咬牙切齿,“要不要我给你唱一个?”
万宇瞬间闭麦,缩回沙发装鹌鹑。
崔时野看到他就心烦,气闷往包厢外走,刚出门就被人迎面撞了下,他脚下后撤一步背撞在墙上,怒火中烧地抬眸瞪过去。
穿着一身黑看不清样子的人敷衍丢给他一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