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真的很困,急需好好休息。
子书延临出门时,云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赶忙补充:“对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一定要打一顿才能解决的话,那记得把他带远点再动手!”
然后就美美睡了过去。
原以为以万旌那牛皮糖一般的性子,子书延与他少说也要纠缠许久才会把人弄走,却不料出去之后,二人没说几句话,便没了动静。
云汉侧耳细听片刻,确定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不由有些诧异。
他方才那句让子书延最好也不要回来其实不过是一句戏言,却没想到子书延当真没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汉心里因为这个认知微微不舒服了一瞬,但很快又完成了自我宽慰:“不回来正好!不回来小爷一个人睡这么大一张床,乐得自在!”
他抱着被子滚了一圈,陷入被褥间,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却完全没有料到,在他的房间之外,万旌与子书延正在如何无声地对峙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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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朵花
屋外的景象,和云汉想象之中并不一样。子书延扶住了身旁的柱子,唇边挂着淡淡的血迹。
万旌看着子书延,脸色也并不太好。
他的确是来给子书延和云汉找事的,却怎么都没料到,他还没来得及找,子书延就自己出了事。
两个人才不过分辨了几句,子书延的面色便忽地变得很有几分难看。万旌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这人是不是想要碰瓷,结果下一刻,便见子书延竟直接呕出了一口鲜血来,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上前两步,不顾子书延的眼神,硬生生想要拉过对方的手,却被子书延抽回。
他拭去唇边血迹,朝着屋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而后压低了声音:“出去说。”
万旌:“……”
他倒也还分得清什么才是正事,便随着子书延一同离开了云汉的小院。
“怎么回事?我去找府医。”万旌不由问。
虽然他的确非常讨厌子书延,但眼下断刀大会在即,至少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二人是统一战线的。这种时候子书延突然出事,很难让人不去多想。
子书延却摆了摆手:“我自己就是大夫,你找来的人未必有我医术好。”
万旌皱着眉:“医者不自医,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你,但你就算要死也能不能别挑这两天?”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你……你这是因为方才和云儿……还是身体要紧。你要是不行,趁早换我!”
子书延胸口闷疼得没有心思去回应万旌的胡言乱语:“你也知道这两日重要,我突然在这个时候旧疾复发,也为免太巧合了些。”
万旌歪头端详一阵,看着子书延三指搭上自己脉门,颇有些不信任:“你自己给自己诊脉,能诊出什么?”
子书延没有理他,半晌后才开口,目光沉沉看向万旌:“我中毒了。”
他这几日一直在宅子里吃饭,不曾离开,如果有人有机会害他,问题只能出在内部。而这宅子里的厨子,可都是万旌安排的。
子书延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万旌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和子书延之间本来就是相看两厌的关系,若不是因为他们凑巧目标相同,即便不是因为云汉的缘故,他们也不是一路人,自然没什么信任可言。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子书延会怀疑他,一点都不出乎预料。
万旌沉默片刻,而后道:“你这几日一直和云儿同吃同住,若有人给你投毒,云儿也必然逃不过,他为何没有出现任何症状?而且我虽然不曾和你们一同用饭,这些日子也一直都是在宅子里吃的,我也不曾出现什么症状。”
子书延声音凉凉:“因为我所中的乃是噬心草之毒。这草药若是小剂量服用,不会出现任何异常,一般人服用甚至还有提神的功效。但你不要忘了,我身上本就有旧疾。”
他这么一说,万旌立即反应了过来,面色也跟着沉郁起来。
“我的旧疾虽然一直不曾被治愈,但最近已经被压下,若无意外,接下来大约只需要好好调养,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子书延用凌冽的目光看着万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这段时间才放松了警惕。”
旧疾缠身多年,他早已习惯了与病弱的身体相处,加之最近身体已经有了好转的倾向,他最近便没有留意自己的恢复状况,也便没有及时诊脉。
近日事多,他更是分不出心神去想这些细枝末节,这才有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他的饮食中掺入了大量噬心草,几乎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对方显然是冲着子书延来的,目标明确,且了解子书延的旧疾,知道用什么样的法子对付他,最能有效。
万旌看着他:“不是我。我就算再讨厌你也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给你下毒。厨子都是我买的不错,但我买之前有仔细查过他们的身世,未发现有什么不对,也都是给你过目过,才安排进了府。”
子书延自然知道不会是万旌,他不过是心绪烦躁,故而对万旌也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也怪他,安生时间长了,竟就这么放下了警惕。
万旌其实很不想关心子书延,但既然大家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也只能开口:“严重吗?”
子书延:“我不知道。”
他学习了这么些年的医术,自认若单论这一点,江湖之内能够比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绝大多数疑难杂症在他面前也都不算问题,但偏偏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是那少数他无法治疗的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