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柔握住四福晋的手?,道:“四嫂,您想?多了,你提济善堂,是为了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且,你当时是说你一个月拿几十两银子的,要不是八福晋想?坑我,说什么百两,也不会有后面那个三百两了。”
说完,董嘉柔压低声音,在四福晋耳边道:“说起?来,我之前听说,今日的晚宴,好?像是要说施粥的事情的,我原先还?以为,这次我是可以去看戏的,所以,我觉得,这次应该是皇阿玛借着四嫂你说的济善堂的事情,在惩罚八福晋。”
四福晋惊讶地看向?董嘉柔,也压低声音道:“九弟妹,这话,你同我说说就成了,可别再提了。”揣摩圣意,这罪名要是落下来,可是有点?大的。
董嘉柔当然也知道,只是这点?子事情,她相信四福晋不会乱说的,便道:“四嫂又不是别人,四嫂放心?,我知晓轻重的。”
四福晋听董嘉柔一口一个“四嫂”的叫她,却只称呼郭络罗氏为“八福晋”,这亲疏立见,而且董嘉柔连这种事情都敢这么同她说,可见,是真的将她当自家人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增进了不少。
要不怎么说,闺蜜之间的深厚友谊,都是靠分享秘密增进的呢?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弘晖的院子,婢女福身行礼问安。
“弘晖睡了吗?”四福晋一边轻声问,一边放轻了脚步朝主屋走去。
婢女道:“回福晋的话,小主子刚醒,用?了一碗白米粥,现在在写字。”
“写字?他都病了,还?写什么字?你们怎么伺候的?”四福晋不悦地说道,一边加快了脚步,满眼?的焦急、担忧。
“奴婢知罪,只是,奴婢们劝了,小主子不听,奴婢也没有办法,正?想?着等福晋回来,就来禀报的。”
董嘉柔跟着四福晋一起?朝弘晖的屋子走去,知道弘晖不是在睡觉,两人也收起?了方才?刚进门时的小心?翼翼,四福晋不等身后的婢女上前,自己伸手?推开了门,“晖儿。”
屋门打开,董嘉柔看见弘晖正?站在靠窗的书?桌前,握着毛笔写字,身便站着一位嬷嬷,身后跪着一个小内侍。
屋里的人听见四福晋的声音,都转过身,弘晖身后的嬷嬷和内侍连忙朝四福晋跪下,“福晋,您劝劝小主子吧。”
四福晋看都不看她们,挥手?道:“你们先下去!”从一进门,眼?神就一直在弘晖身上。
“额娘?九婶婶?你们怎么来了?”弘晖的小脸有些憔悴,嘴唇泛白还?有些干裂。
四福晋摸了桌上的茶水,还?好?,是温的,“那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还?让你写字?”说着端起?桌上的温水,道:“先喝口水。”
弘晖乖巧地喝了水,道:“额娘,您别怪她们,是我我自己要写的,这是先生布置的课业,我要是没写完,明天交不出来,阿玛知道了,又该罚我了。”
四福晋忍不住湿了眼眶,夺过?弘晖手里的毛笔扔在桌上,双手握住弘晖的肩膀,强行让弘晖的身子对着她,有些哽咽道:“晖儿,额娘是不是跟你说?过?,身体最重要?你都病了,你不好好休息,写什?么字?”
“可是……”弘晖还是有些迷迷糊糊道。
“可是什?么可是,上次额娘同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吗?”四福晋看着弘晖的眼睛,认真?道。
弘晖认真地想了想,道:“额娘是说?,会给我一个铺子,等我长大了,就可以?什?么也不做,守着铺子过?日子?”
看着弘晖迷糊中认真?说?话的样子,董嘉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弘晖,你额娘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
弘晖像是才看见董嘉柔一样,“九婶婶,你怎么还在?”说?完,有些自责地看向四福晋,道:“额娘,我不知道九婶婶还在,方才,我是不是将我们的秘密泄露了?”
董嘉柔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下弘晖的鼻子,道:“是的呢,你方才泄露了你与你额娘的小秘密,所以?呢,你现在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当做没听见。”
董嘉柔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发酸,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刚才进来的时候弘晖也喊了她,这会儿居然?才发现她,可见弘晖这会儿还迷糊得很。病成这样,却还爬起来写字,她都不知道学习到底给这孩子带来了怎样的压力。
弘晖看向四福晋,询问道:“额娘?”
四福晋点点头,“嗯,听你九婶婶的,你放心,你九婶婶是咱们的人,她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要听她的话,现在就去睡觉,好好休息,不然?,你九婶婶要是生气了去告密,额娘恐怕也劝不住她。”
弘晖看向董嘉柔,乖巧道:“九婶婶,我现在就去睡觉,您千万要替我们保密。”
董嘉柔点头,“嗯,你快些将身体养好,九婶婶下次带你去东郊庄子上玩,九婶婶在那边养了许多鸡,还准备养鸭子,你的字写得这么好,到时候,九婶婶请你去庄子上题几个字,好不好?”
弘晖有些迷糊涣散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看向董嘉柔道:“真?的吗?晖儿的字写得好?可以?给九婶婶的庄子题字?”
“嗯,当然?是真?的!”董嘉柔重重点头。
“可是,先生说?,我的字与弘晋哥哥的,根本没法比,皇玛法每次也都夸弘晋哥哥写得一手好字,叫我多跟弘晋哥哥学习,就连阿玛也……”弘晖有些说?不下去了,很是颓废地垂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