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懂得了。」佟安聿慢慢地笑起来,「瞧你一副冷硬面相,其实心却软得很呢,是不是?」
「与我的心意无关。」
百里渊沈著脸,「作为清玉教教主,他是怎样的人,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只知道,他为谭凌波所做的,是连我也未必做得到的事。」
「所以你就被他感动了,不是吗?」
佟安聿长叹一声,「你啊,既然是颗榆木脑袋,那就一直木下去,为什麽要被别人感动软化呢?」
百里渊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不想追问,只说:「你把匕首放下。」
「想要我放下匕首?自己来拿。」佟安聿笑著眨眨眼。
百里渊知道跟这人多说无益,於是向他走去。才刚迈出两步,又听见他说:「你再靠近,我就刺下去了。」说著果真把匕首往下移,距离人的心口更接近。
百里渊立即停步,有些不耐地咬咬牙:「你到底想要什麽?」
「没什麽,就是想要这人死死看而已。」
「不可以。」
「喔?那你打算如何来制止我?」
「你要如何才肯停手?」
「嗯……」佟安聿沈吟著,神情愈发微妙起来,「那你就听我的。」
「听你的?」
「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直到离开这间房之前,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你都得听,不得拒绝,更不得反抗。」
百里渊的眉头越蹙越紧,骤然松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时浑身僵硬:「妄想!」
「喔?那麽我就不客气了。」佟安聿满不在意地笑笑,匕首一动,这次却是滑到了樊谦颈间。
百里渊脸色大变:「住手!」
「住手?你想要我听你?」佟安聿斜睨过去,「那你听不听我的呢?」
百里渊牙关紧咬,只犹豫了不到五秒锺,压在樊谦颈上的匕首就陷了下去。
这种时候,哪怕佟安聿的手只是微微一抖,也会令樊谦血如泉涌。
「好,我听你!」再也无暇犹豫,百里渊从牙缝挤出声音。
「哦?」佟安聿眉梢一扬,「你还真的听了啊……」
百里渊心意已定,懒得再多周旋,硬邦邦地问:「你要我做什麽?」
佟安聿却一时沈默。重新看回床上的人,像这样轻易能夺走此人性命的机会不可多得。只是,就算在这里杀死对方,然後他再自尽,魂魄真的能回到那具身躯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