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蒸饺怎么够填饱肚子?是以姜月如又夹了其他清淡的给他,防止他管不住嘴巴,吃些辣子。
他上次便是因为吃辣,闹得胃不舒服,姜月如是万万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刘胤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将她夹来的统统吃掉,到最后竟还有些撑了。
半下午的时候,刘胤处理完政务回来,姜月如侧躺在贵妃榻上,腿上盖层薄毯,手里拿这一卷书打发时间,闹闹便蜷缩在她的怀中,懒洋洋地睡觉。
刘胤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两人之t间没有那些繁重的礼节,他默许了她不必行礼,她大抵是看入迷了,没听见殿中的动静,连他来到榻边也没有察觉。
刘胤弯腰拾起垂落地上的薄毯,姜月如忽然抬头,发现他的存在,愣怔片刻欲起身,被他按住肩膀坐了回去。
“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他将薄毯盖回去,在旁边坐下,温声问道。
姜月如给他看了看书封,说道:“无聊打发时间的。”
刘胤伸出手臂,揽着她靠着臂弯,她虽没有推搡反抗,但身子明显有几分紧绷。
刘胤抽走她手里的书,从袖中拿出一张迭起的纸,放到她的掌心。
像是一张满字的纸,有些神秘。
姜月如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给她作甚?
“念念看看就知道了。”刘胤淡声说道,卖了个关子,示意她将迭起的宣纸展开。
姜月如打开纸,映入眼帘的字迹稚嫩,但细看之下笔锋用力,勤加练习定会是遒劲豪迈,气势磅礴。
她细细阅览,仰头看向刘胤,“这是一篇策论?”
刘胤笑着点头,淡声道:“你弟弟写的。”
姜月如倍感意外,她见过珣哥的字,没想到不过半年不见,他的字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
“朕前几日去抽查他的课业,给他留了一道策论题,他今日便给朕送来了。虽然看待得不够全面,但写下的也挑不出什么错,算是完成得可以了。”
姜月如下意识维护说道:“珣哥还没十岁,能想到这三个方面,已经很不错了。”
刘胤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朕也没责备他的意思,念念这就开始帮他说话了?”
被他捏过的脸颊微微发烫,姜月如伸手摸了摸,有些心虚地说道:“哪有。”
刘胤说道:“这半年里,小八的进步很大,王太傅不止一次在朕面前夸赞他。”
听到弟弟的消息,姜月如的脸上有了欣慰自豪的笑意,弟弟本来就不是贪玩、不学无术之人。
刘胤将她高兴的模样尽收眼底,照顾着她的情绪,体贴说道:“你许久没见到他了,朕传他来,你们姐弟二人叙叙旧。”
姜月如双眸一亮,喜上心头,可片刻后,亮起来的眼眸又暗了下去,情绪明显低落了几分。
她摇摇头,“算了吧,还是不见了。”
与珣哥见面了又能如何?她逃出皇宫,却还被捉了回来,而且她此刻又住在天子寝殿,珣哥看见后想必能猜到几分,届时她又该如何与他解释?
他们最敬重的兄长,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两人不清不楚了快一年。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刘胤大抵也明白她心里的别扭,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哥哥不拦你,你若想偷偷去看一眼,便去吧。”
姜月如愣怔,没想到他也有妥协退让的一日,一瞬间心尖好似涌入了一阵和煦的暖风,又像是有丝丝缕缕的甜糖蔓延在心田。
天子允了她,然而姜月如最终还是没有去,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弟弟,更不知道如何与他讲起和天子发生的这荒唐事。
这日下午,姜月如午睡起来,听说御花园的杏花尽数开放,她难得能离开含章殿了,便去了御花园赏花。
杏林春深,满树繁花似锦,粉白交织在枝头绽放,春风一吹,花瓣飞扬。
姜月如伸出手来,纷飞的花瓣便落在她的掌心,待风止住,她低头轻轻一吹,掌心的花瓣似雪般轻盈,纷纷扬扬落到地上。
她驻足在杏花林中赏花,不多时小径上传来脚步声,其中夹杂着宫婢们的闲谈。
脚步声渐近,那闲谈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陛下今晚就宴请那西域来的使臣,听说西域献来的舞姬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是位绝色美人!”
一宫婢接话道:“快别说了,想想我都害臊,那舞姬的衣裳,那……那能叫衣裳吗!就薄薄的料子,连肚皮都遮不住,细腰在陛下眼前扭来扭曲,白晃晃的腿还时不时露出来,光看着就……”
她难以启齿,“你说陛下今夜若是收了,宫里是不是又多了一位承欢的美人?”
“难说。”
两名宫婢往远处走了,闲谈的声音也远了,逐渐听不清楚。
姜月如僵在原处,抿了抿唇,情不自禁地皱眉,心情在一瞬间变得不好,甚是还有几分气呼呼。
她原是想折些杏花回去插,可现在不知怎么没了心情,在杏林待了一会儿,两手空空回到含章殿。
远处的宫道上,男人深邃的眸子落在那道纤瘦的背影上,终究还忍住了想抱她入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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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天子没回含章殿,姜月如想起御花园听到的话,不由皱了皱眉,他大概已经在宴会上了。
姜月如在数年前宫宴上,见过一次西域舞姬,那跳舞的衣裳确实同宫婢说的那般,除此之外,坠着的铃铛随着舞步叮铃作响。
他重欲,放着一名绝色美人不要,难道回寝殿来与她冷战置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