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回忆毫不留情地涌入他的大脑:
那时候天上飘着杨花,我因为过敏咳得厉害,却又为了孩子不敢吃药。
去医院的路上,一通电话把自己叫住,嘴上说的是朝不保夕。
二者权衡,竟然选择了去见沈依依“最后一面”。
那时候窗前凝着霜花,我和他看着窗前的梧桐叶一片片落下去。
我说要拿这些落叶作一幅画,给那未降世的孩子当礼物。
可惜这未将世的孩子永远没有机会收到这份惊喜了。
一件件事情历历在目,我受过多少委屈,他明明是知道的。
可却现在想起来。pm
沈依依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来,让本就不安的顾寒声更加烦扰。
他终于接了电话:
“沈依依,你难不成一个亲故也没有吗?既然身患重病,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吧!”
电话那边百般纠缠的人突然默不作声。
顾寒声也愣了片刻。
一个早该被揭露的真相终于无法再隐瞒。
蒙蔽着顾寒声的浮云,此时此刻被清扫一空。
迷途醒悟的他顿时哑然。
怀疑我造假?
殊不知他日日关切的青梅才是那个胡诌的骗子。
甚至不惜拿生死说事。
也对,谎言本就是欺诈者惯用的伎俩。
顾寒声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向家中奔去。
他在我心中早就无足轻重了。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先生热情地为我抬行李。
在我跨入出租车的那一刻,一个焦急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
我摇上车窗,侧头看去。
果然就是顾寒声。
那个奔波狼狈的身影正匆匆向家中赶去。
现在又想要亡羊补牢了吗?
可惜我早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我斜倚着车门,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