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乔丽娜带着豆豆来见春韵,提着一箱子礼物赠送给她,高兴地告诉韵儿,张铁诚和她在昨天晚上同床了。他还是以前那样的男人本色。这一切多亏了韵儿妹妹,可见韵儿是多么不平凡的女人啊!
韵儿故意刺痛她一下:你可别再跟着明星瞎跑喽!
乔丽娜责斥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姐不是改邪归正了嘛?
豆豆偷偷告诉韵儿阿姨,他们两个人在厨房里就亲上了嘴,正好被她看见了,他们一点儿都不顾忌小孩的感受。从豆豆神秘的话语里,韵儿明白他们的感情应该恢复如初了。
从此以后,丽娜一家人和韵儿一家人像亲戚一样相处了几十年,豆豆叫韵儿几个妹妹为小姨,叫韵儿她妈为姥姥;韵儿姐妹叫丽娜为姐姐,叫铁诚为姐夫。这种特殊的关系自古以来实为罕见,被黄城父老传唱不休。
处理了这事,那事又来了。人总是处在各种事情之中,才构成了人生。尽管刘春韵想尽办法躲避着郑少波,可少波似乎坚守着“只要坚持就能成功”的信条不停地追求着刘春韵。他像在不合道义准则的爱情中失去理智地非要和她弄出个子丑寅卯。这使善良正直的刘春韵措手不及。打电话联系不到她,他就在她的“音乐培训室”里死守。见到春韵后,他感觉到春韵对他爱搭不理的,也是极其正常的。他告诉她先忙着,他在楼下等她,找她有事商量的,随后,他就下楼,坐在车里再安静地等着她,看她怎能逃离开他的视线。
春韵站在玻璃窗前窥视着他,知道他非要等她下班后走在一起他才罢休。
她对这个人的做法越来越感到烦躁不安,想到他的婆姨苗小丽孤独地守着空房,那种烦躁又变成不安。她很想找到苗小丽,提示她把他看紧,别给他在外面无所顾忌、兴风作浪提供一点儿机会,但苗小丽即便知道自己的男人想着外面的女人,拿他又有什么办法?全当把他看管住了,可能管住他的人,能管住他的心吗?再说,假如春韵告诉了苗小丽,那不就等于暴露了她恰好就是郑少波成天想念的那个女人吗?那可能把事情越搞坏了。
刘春韵绞尽脑汁,不给他单独见面的机会,想尽办法逃离他。
她还没有下班之时,把头散下来,穿了一件学员的衣服,出楼门时侧着身子,和几个行人混在一起,走向一侧,才离开他。
郑少波等了很长时间,天都黑严了,街灯全亮起来,他索性出去看看,结果韵儿早就偷跑了。
他失望、懊恼,想到回家,又想到那个苗小丽,就不想回去了。
苗小丽太多情,太黏人,一旦他回去,就抓住他不撒手,又是亲又是抱的,像小女孩一样扑在他的怀里,絮絮叨叨地问好多问题,问少波亲她爱她是真心的吗?问他她是不是又瘦了些,问他她新做的头他喜欢吗?问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染得颜色鲜亮吗?突然又问他不会和那位漂亮的女同学死灰复燃吧?又乞求他好几个晚上就她一个人睡觉,半个月没有那个了,她想要嘛,就硬拉着他进了卧室,都被他因为借口工作压力太大,身体太累而扑灭她浑身的欲火。
现在,郑少波明白了刘春韵的真正心思,她就是顾意躲避他,让他自觉打消追求她的念头。他苦思冥想得出一个较为准确的结论:刘春韵的心里只有那个常永强。常永强就是他郑少波最强悍的对手,无论从哪个方面衡量,常永强都能击败他,常永强自身占据着强大的优势。但是,郑少波是个极具挑战性的男人,越是风险的事,他越想去做,越难得到手的东西他越想把它攫抓到手里,如果他没有这种魅力,那么,他怎能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水电站站长,比他牛皮的人物大有人在。
他走通了县上的主要领导,都是用水电站的工人们的汗水和创造的财富输通官场道路。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许多人称赞郑站长是黄城道难得的人才。这样的智慧,难道不能把刘春韵这个小小的女人搞到手,那他不是白成了别人称赞的空虚人物了吗?
坐在黑色车子里的郑站长,心情复杂,浮想联翩,回想往事,预想未来,总觉得自己还算个不错的男人,可他竟被一个女同学晾在大街上,很想痛骂那个不识好歹的刘春韵。
找不到刘春韵,去找李娜,和她谈些刘春韵的情况总可以吧?找她谈话,可以充分地了解春韵最新的动态,也能消去他此刻失落空虚的心灵。
老远就看见李娜正把摊子上的衣物一件件叠整齐,装进几个偌大的条纹花色的呢绒袋子里。她穿得衣服永远是最时尚的。卖衣服的人就是不停地换穿着不同的新衣服,其实他们充当的是模特的角色,做着免费的活广告。
李那现在穿着一件鲜红的长风衣,戴一副浅棕色的太阳镜,显得派头十足,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生意就会兴旺的。
她的生意确实不错,除过给春韵象征性地交点钱,剩余的确实还是可观的。下一步计划再租赁一两个摊位,把生意再往大扩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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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春韵赐予她的,否则,她现在一定是乡下有两三个娃娃的母亲,日复一日地过着乡下人的生活,多么可怕的生活轨迹啊!
如今,她似乎成了个城里人了,穿戴上吃喝拉撒上,和城里人别无二致,甚至过许多城里人,不过和欧阳珍珍那样的城里人还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就是她在城里的家啊!
突然,她的眼睛跳得厉害,从一个商人的潜意识里,眼跳要来财了。她摸了摸眼睛,继续收拾衣服。
郑少波站在她身后一阵子了,李娜还没有觉,他就从她背后伸出双手蒙上她的眼睛。
她以为是哪个女同学了,就猜说出好多人的名字,可还是不松手,那就意味着没猜对。
突然,一股香香的烟味钻进了她的鼻孔,马上联想到了农村的男生们,又说出几个名字,还是没猜准,不松手,急得她说,你是男财神送我钱财来了,扳开他的手才知道是郑站长,又说:你比财神都财神了,怎么,想买我的衣服啦?请我吃饭,还是跳舞啦?
郑少波说:都请。
直等李娜收拾完衣服,安放好以后,她才上了郑少波的车。少波问她,想吃什么?李娜说随便,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实在不行了。
他便带她到一家大酒店,要了个包间,点了好几样菜,都是肉菜,吓得李娜缩了下脖子喊两个人哪能吃了那么多呀?
李娜是卖衣服的,胆子大,能说会道,在老同学面前的话就更多了,先是问他干嘛找她,接着问他,几年前他就承诺给她介绍男朋友,那男朋友呢?后来又聊起他和春韵的情况,问他是有家室的男人,难道他与春韵仍然藕断丝连吗?
郑少波笑说,如今刘春韵成富婆了,架子好大,见她一面都比登天都难,刚才去找她,可她偷偷溜走了,这不,找到她李娜了嘛。
李娜说:本来不是找我的呀?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填饱肚子就好。其实她心里对他还是有想法的,噢,春韵人漂亮,有气质,高雅,他就去找,她李娜也不算太差吧,怎就是路过随时见见面,拉拉话,吃吃饭吗?
不过,李娜不会说出口,说破了反倒弄得尴尬,同学嘛,有时有情有义,有时也无情无义了。
以前,刘春韵和李娜谈起过郑少波,都能理解他的真实心理,但现在他是个有身份的人,搞点儿婚外恋情对他来说有害而无一利,那是很危险的。
春韵明确了她的观点,严防郑少波冲开她的感情闸门,否则,早就泛滥开来,是难以堵塞决口的。
今天李娜吃他的饭,很负责任地引导少波,别再打春韵的主意,他俩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承担破坏别人家庭的骂名。
郑少波最不喜欢听李娜反对他的话,她把刘春韵想得太伟大了吧。他让李娜别提春韵,说说她的生意和个人感情吧。
既然他不想听她说刘春韵不可能和他有结果的话,那她就不说了,可别得罪了非凡的大站长,以后总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就难说话了。她搁下筷子,指了指嘴巴,说她吃好了,谢谢少波破费了,以后找机会另请他吧,那好,谈谈她的生意和个人感情,她的生意做得挺红火的,想着再扩大一下规模,改变一下经营方式。个人感情就是个问题,年龄二十五六了,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好的男人看不上咱,不好的,咱又看不上人家。她又在开玩笑说,她老在等少波为她介绍个优秀的男朋友呢。
郑少波想了一会儿,带着调侃的口气说:有啊,常永强优秀吧?他的话说得李娜脸色通红,她觉得他在羞辱她和常永强,抓起桌子上的纸巾掷过去,说他和常永强有解不开的疙瘩,可别把她带到阴沟里,她李娜什么玩意,把她放在常永强一个水平线上,你觉得能行吗?郑少波感到玩笑开得实在太重了,立马说对不起,没想到她的感受,让她生气了。
这样吧,说点儿正事,临过年的时候,站上将给职工点慰问品,往年都是些米呀、面呀,一桶油什么的,今年不这些了,改成衣服吧,恰好老同学有这个门道,进一批质量不错的羊毛衫,正在流行,职工穿上都能增添精神气的,同时叫老同学赚点辛苦费。
李娜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像神仙飘起来似的,直夸少波这个男同学才最有魅力。
李娜又想了一圈,承诺自己一定会帮他大忙的,春韵那点儿心思她最清楚不过了。然后,她佯装上洗手间,去了外面街道上磁卡电话厅给春韵打了个邀请电话,请她过来吃个饭,说说话,好久不见面,挺想她的。
春韵说她正没事,一个人看电视剧,等她看完这一集,马上就到。
没想到,李娜是替郑少波邀请她的,天啊!有意逃离他都逃不开,好像粘上了狗皮膏药了。
李娜把他们两人联络到一块儿,就说她要忙算账去,不陪两位了,边说边提了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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