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试图移动我的身体,可是每动一下,剧烈的疼痛就袭击着我的大脑,连带着太阳穴都震颤。
我也老了。
一个老人从床上摔下,她就离死不远了。
我听见了厨房门破碎的声音,玻璃砰得一声像是子弹一样,外面应当已经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行,死得更快了。
我翻了个身,摸了摸自己身上,现在好像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我摸着之前解知忧教过我的位置。这根是肋骨,这根是胸骨。
还有这里
我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
解知忧说过,这个地方只要微微用力摁上一分钟。。。。。。
「江依柳!」
我听见有人喊我,有人破开了门,在我的耳边喊我。
是解知忧。
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解知忧。
回光返照返一个帅一点的解知忧给我吧。
求求你了。
「江依柳!」
他又喊了一声,我立刻耳鸣起来,耳朵里传来心脏的剧烈跳动声,然
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断掉的肋骨和胸骨都开始痛了。
好痛!
好痛!
可解知忧的眼中无比地欣喜:「祖宗!我来了我来了!」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喊了一声。
「解知忧。」
8
我是被解知忧背出来的,我们俩就这么一起摔在地上。
我试着推他,可手上没有一点儿力气。
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我被送上救护车,我恍惚间睁开眼,解知忧就在我身边躺着。
原来他都已经那么老了啊。
头发已经白了,脸上都是老年斑和皱纹,只有那颗小痣,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解知忧,你怎么一下子变老了。
他的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抢救的护士和医生不断地给他做着心脏起搏。
可电击器都用了两次,我看着他的身体被电击器击中弹起又落下。
可还是一条直线。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医生和护士「失血过多。」
怎么会失血过多呢。
我的眼神往下移,落在了解知忧的腿上。
他的左腿上密布着厨房们破碎后崩出来的玻璃片,鲜血淋漓。
哪怕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血还是洇满了他身下的担架。
我不懂医,为什么,为什么那一片玻璃片下的血就止不住呢。
是大动脉吗?是解知忧的大动脉吗?
那他,他是怎么背着我出来的呢?
解知忧!
你这个老头,你是怎么。。。。。。
我的眼泪顺着脸一直往下流,顺着流到我的耳朵边上。
耳膜像是被泪水蒙住了,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能听见解意我的儿子不断地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