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身体瞬间麻了大半。
耳朵原本便是她敏感地带,再加上苏岸声音。
就这么分神间隙,苏岸已经将她从身上拎了下来。
万物生机勃勃。
可这样生命力强盛的初春对易胭和苏岸来说却不是好季节。
他们经历过最糟糕的春季。
易檬去世,周凛去世,苏岸当年的失踪。
那些不好的,溃烂的,痛苦的,全都生在春季里。
日子渐近,虽谁都没提起,但易胭能感觉到那种隐隐的压抑气氛。
它像回南天里湿气,从墙角,从墙壁,从地里……无孔不入,让人无法逃避。
当初生爆炸那天是在三月。湿春三月,这座城仿佛浸润在水里。
在去墓园的前几天,苏岸没有加班,甚至比六点多下班的易胭还早回到家。
易胭回家时家里一片漆黑,没开灯。
换鞋后将鞋放进玄关鞋柜时候,看到苏岸早上穿的鞋放在鞋柜里她才知道苏岸已经归家。
不知为何,易胭心里没来由不安。
人没在客厅,易胭径直往主卧去,但门推开里面没人。
易胭手放在门把上,在门口站了会儿。
几秒后她关上门,来到了客卧。
还未到门口,易胭便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
易胭也吸过烟,清楚如果不是一根接着一根抽,屋里不会有这么浓重的烟味。
易胭脚步忽然顿住了。
她知道是苏岸在抽烟。
以往如果是这个时候,苏岸比她先回家,他会做好饭。
可今天没有,屋里还有烟味。
就在易胭游移不定,手快握上门把打开门时,客卧门忽然被从外自内打开。
易胭一愣。
苏岸出现在了她面前。
男人还是往常模样,脸上没露出任何情绪,沉寂看着她。
易胭没想会与他撞上,愣一瞬后才开口,呐呐道:“你回来了啊。”
苏岸看着她,嗯了声。
如果不是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香烟味,易胭甚至察觉不出苏岸身上的不对劲。
他表现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她看不透。
苏岸大抵不想她知道他抽烟这件事,而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让她察觉到了。
这种失误只有一种可能,苏岸心理状态不稳定。
不过几秒之间,易胭一下便了然了。
唇瓣张合半晌,话头在喉咙里几转,她最终吐出一句:“今晚不用加班?”
苏岸只低垂睫帘看着她。
眼神冷冽沉默,仿佛已将她洞穿一般。
易胭招架不住他目光,先一步移开了眸。
明明藏着事的人是苏岸,可易胭却看起来比他还要心虚。
苏岸自始至终没变过,还是那个满身城府且病态的他。
易胭心脏一阵酸疼,正想说什么。
苏岸却先开口了:“我去做饭。”
易胭话头咽了回去,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