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认识他吗?”警察指了指尸体的方向。
拍完照后,其他警察已经把那名男子放了下来放上担架。
“不认识。”梁浩肯定地摇摇头,他不能承认认识他,反正警局也能很快查到他面上的身份。
“……是郑先生。”肖茂的闷闷的声音从梁浩怀里传来。
警察和梁浩都没想到他说话,愣了一下。
肖茂微微侧过头,斜着眼睛看着警察缓缓地说:“他也住在这栋楼,具体是哪层我不太清楚,不过每天早上他都会去晨练,我们偶尔会碰到。”
“这样,那您知道他的全名吗?”
“好像是叫做郑民吧,我们不太熟。不过,郑先生是个好人……”
郑民的尸体盖着白布抬了出来,路过问话警察的身后时一只手还从白不里滑了出来,肖茂吓得又往后缩了缩,迅速扭开头不敢看那个方向。梁浩紧了紧环着他的腰的手,另一只手又开始安抚性地轻轻拍他的背。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是第一发现人,能不能麻烦你们跟我会警局做个笔录?”
“不能改天吗?今天我们都吓得不轻。”梁浩很担心肖茂吃不消。
肖茂却说:“就今天吧,这种事我不想改天再回忆一次了。”说着,肖茂挣开梁浩站在他旁边,一只手却仍旧紧紧抓着梁浩的衣服,他的手还有些抖。
梁浩满脸担忧地看着肖茂,肖茂抬起头勉强对他笑了笑。梁浩叹了口气,伸手握住肖茂抓着他衣服的手,“我们一起,不
21、树下的人
要担心。”
“嗯。”
这件事不论是对肖茂还是对梁浩来说都不轻松,而且导致他们彻夜未眠。不过这一晚彻夜难眠的却不只是这两个人。
不远的几千米之外的停车场,一个高大阴沉的男子搂着一个看上去可能连二十都不到的阳光少年走了过去,二人皆是一言不发,这种微妙的违和感不禁让人有些猜测。
这个阴沉的男子是飞鹰,那个阳光少年是秦棋。
走到停车场入口,飞鹰指指旁边对秦棋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出来。”
“好。”秦棋笑着点点头,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飞鹰总是冷着脸不爱笑,再加上那条伤疤,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因而退避三舍。其实飞鹰是个温柔的人,比如先前因为走得太快太急他崴伤了脚,飞鹰想抱起他继续走,反倒是他不好意思,坚持要自己走。飞鹰想了想就同意他自己走了,只是他还是伸手架住他减轻他脚的一些负担。崴了的脚一踩地就疼,即便秦棋极力忍着,也实在走不快,飞鹰也没说什么,只是越走越慢,慢得连毛毛虫蠕动都比他们快。
飞鹰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刚刚走近,他却发现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贴了一封信。
飞鹰警惕地旋身四下看了看,周围虽然很黑但并没有什么人。信封的底部有些凸起,飞鹰用手按了按,猜不出那是什么。他撕开信封,除了一张薄薄地信纸和一张舒鹫和情人的照片,里面还装着一对昂贵的订做耳环,而照片里舒鹫的情人带的就是这对耳环。
飞鹰看到耳环浑身一震,脸色越发阴沉了。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舒鹫的战利品,这个证据够了吗?
飞鹰怒火中烧,几乎捏碎了信纸,阴森森地自言自语道:“够了……”
一个多月前,虎帮老爷子突然诡异地暗地里让人传信说要告诉他他父母真正的死因。向来他和虎帮冲突最多,当年就是虎帮派了不少人来杀他,还差点害死了肖茂。现在突然要找他谈不得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但是,虎帮的老爷子从前就和飞鹰的父母有仇,换句话说他们认识。
飞鹰是眼睁睁地看着带着自己一直东躲西藏的母亲被人杀死,而他因为被母亲丢到对面的对面大楼的阳台上才躲过一劫,当时他只有四岁。后来他在街上饿昏了,就被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带回了孤儿院。
自从飞鹰回了鹰帮,他就发现上一任鹰帮的老大也就是他的父亲舒鹰也死得蹊跷。他一直追查,可总是刚刚抓住线索的尾巴,线索就断了。
直到那天,虎帮的老爷子告诉他,是他的亲叔叔——现任鹰帮老大舒鹫
21、树下的人
下的手。
飞鹰原先本就觉得舒鹫有古怪,虽然老爷子的话不能相信,可这的确是被他忽略的地方。
和虎帮老爷子见面这事,所谓‘暗地里’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话,飞鹰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瞒。
这个城市的黑帮就像一棵大榕树,榕树在这里又被叫做‘倒生根’,因为它的枝干上会垂下长长的细枝,这些细枝一旦落地就会生出根来,这些根又和老根渐渐盘在一起,这样一整棵树不仅可以遮盖住整个小岛,它的根系还占据了每寸土地。而黑帮这颗榕树原本的主干已死,分成了许多帮派,各个帮派不仅枝叶相干,而且根系错综复杂,谁是谁的人根本不是一眼能分辨出来的,而且如今这里面还混杂了警察。
与其刻意隐瞒,不如看看能钓出一条什么鱼来,只是当时飞鹰并没想到这鱼有些大。
停电来得太突然,飞鹰和老爷子都吓了一跳,虎帮的人立刻围住老爷子保护他。但是老爷子并非对方的目标,充其量只能算是替罪羊。
杀手是冲着飞鹰来的,而且这人还是飞鹰带来的亲信。飞鹰还没掏出枪,就听见老罗骂道:“妈的,是钩子!”然后飞鹰被老罗重重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