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奉惜的小腿搭在床边,鲜血流了一地,她坐在病床上,下半张脸红红的,手里还拿着擦鼻血的纸巾,头顶上扎着十几根银闪闪的针。
丁闻推着顾清尘进来,顾清尘呼吸一滞,“这是怎么回事?”
奉惜尴尬地拔针,“中午的鸡汤太补了。”
顾清尘用手捂住半边脸,似笑非笑。
警察走进来,“奉惜你好,我们是负责此次绑架案的刑警队长廖明远。”
奉惜把一次性针灸扔到桌子上,“你好,廖队长。”
廖队长指了指奉惜的头顶,“还有一根。”
奉惜低下头,后脑上方还有一根针,她在头上摸索,指尖擦过针,没有碰到。
丁闻推着顾清尘到病床边,顾清尘伸手按住奉惜的脑袋,轻提针尾,拔下来了。
奉惜抬起头,尴尬地笑笑,接过顾清尘手中的针,一并放在桌子上。
廖队长清清嗓子,“是这样的,关于绑架案的细节,我们还需要你的笔录。”
奉惜点了点头,跟随几人到外面的会客间。
廖队长拿出几张照片,排在桌子上。
奉惜一眼认出,是林生旺、林冬、勇哥和两个打手。
他们个个鼻青脸肿,也就亲妈能认出来吧。
廖队长:“你可以指认一下是谁绑架了你吗?”
奉惜:“不用指认,他们全都是绑架我的人,这两个是打手,林生旺把我骗出来,后来林冬又虐待我。”
廖队长又拿出一张照片,“我们调查了你失踪那天的监控,还有一个人接触了林生旺,林生旺交代说是这个人把你的电话给了他,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侧脸,但是住在一起一年多,奉惜一下就认了出来,“是我的室友,苏妙依。”
廖队长收起苏妙依的照片,“我们问过这位苏同学,她说是因为林生旺在学校门口自称是你的父亲,她才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林生旺,林生旺说他是你亲生父亲,你承认林生旺所说的话吗?”
奉惜咬咬嘴唇,低下眼眸,“我不承认,我是个孤儿,林生旺是我的收养人的女婿。”
廖队长:“所以你在被绑架之前是认识林生旺和林冬的,是吗?”
奉惜皱起眉头,“认识又怎么样?认识就能绑架我吗?”
廖队长摆摆手,“不是,你突然撤销控诉,是因为林生旺与你有亲戚关系吗?”
奉惜摇摇头,“我恨不得他们马上去死。”
廖队长追问:“那你为什么撤诉?”
奉惜抬起头,眼神落寞,“为了家人的名声。”
廖队长:“你应该知道,林家两父子做的事情已经触犯了法律,就算你撤诉,他们照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奉惜缓缓叹气,后背慢慢弯下去,像个泄气的皮球,“所以呢?他们能被枪毙吗?”
廖队长没有说话,奉惜讥讽一笑。
“我恨不得他们都死干净一点,但是我好生生站在这里,他们的罪不会重到哪里去,早晚有出狱的一天,那他们来找我寻仇怎么办?我的家人因为这件事情被说三道四怎么办?林家母亲因为这件事想不开怎么办?还不都是怪在我头上。”
廖队长沉默一下,“如果你撤诉的话,他们最多被关一阵子,交点保释金就自由了。”
奉惜苦笑一声,“林冬爱钱如命,应该让他狠狠出一次血。”
廖队长:“你不怕他们出来后找你寻仇吗?”
奉惜看了看顾清尘,坚定地说:“不怕,我有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