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老脸一赧,赶紧看了一眼里边饭厅里吃饭的孩子们,见他们正说笑吃的香甜没有注意到这边,就松了口气,不然啊,他威严不保了。
可他不知其实几人对了对眼神,正支着耳朵留意着呢。
林大伯看着面前气冲冲的自家媳妇又笑道:“我这哪是乐那难民啊,我是乐咱们镇上终于来了个好官!!”
江氏一愣:“上边换了?”
林大伯笑道:“换了,那些个难民跟疯了似的见人就抢,赶巧遇上新大人的马车,大人便让人拦了去,好生安抚一顿,现下决定往后便在镇口那摆设一个粥摊供难民食用。”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能镇得住就好,不然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江氏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不过倒也怪不得她,凡是经历过当年的大灾的人们就没有一个不慌的,难民四处游荡,见人就抢,伤人伤己,江氏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这回没事。”林大伯安慰道:“再说了,不但没事,还有天大的好事呢。”
见江氏看过来,林大伯便又低声道:“京城那边现在是大洗牌,不少人被杀的杀贬的贬,乱得很,那些个在京城里做生意的大老爷有的也都走了,就怕受牵连,不说别的,就咱们镇上的也回来了好几个大老爷!”
江氏一脸不解:“这算什么好事?”
林大伯啧了一声又道:“他们回来不得修葺房子啊,那些个住惯了大宅子的老爷们又怎么住得惯小屋子,他们现下正招工呢!我早上了解了一下,觉得那贾家不错,他们是要重新在镇东边起个大宅子,要的人多,薪奉也多,还包吃包住,其他家的瞧着倒是差一点。”
林大伯顿了顿,思索一会又道:“吃过饭后,你就去知会他们一声,去老榕树那商讨下,看谁要去我把名字给记上,明天一早就给报上。”
江氏这才明白这是遇上好事儿了,也笑开了应道:“行。”
悠然听着俩人的对话心里不禁是真敬佩林大伯。
他这个村长是当之无愧的,心里时刻都是记挂着村里人。
之后的几日村里人大部分汉子都去了镇上做工去了。
左右现下地里的大活已经忙完,剩下一些旁的,家里的妇人们也能做的了。
随着镇上来了个干实事的新官后,镇上终于安稳多了。
柳氏便也开口称想要再去镇上摆摊,对于她来说这些针线活偶尔做做还行,要是一天到晚的做,她就坐不住了。
现下天气虽然凉了些,可也只是早上跟晚上而已,其余的时候还是热得慌。
悠然想了想倒也觉得应该还能卖一阵子,再说了等天气冷了,也可以不卖凉茶跟仙草冻,改卖热茶水跟姜糖水。
不过悠然却是打算把摊子放手给柳氏林立做。
原因呢,一是悠然这几日往家里添了不少半大的鸡崽子,还有几只下蛋的母鸡母鸭回来养着。
她想总归家里的吃食足,老是吃猪肉她也腻了,倒不如多养些以后也能改改口味。
二是梁二庄那边布偶卖的好,又让人捎了信回来,说他会多寻些布碎,让她们尽管多做些。
所以悠然觉得自己还是呆家里好。
对此柳氏表示没意见,不过非要给悠然白占三成的利润,说是这点子是悠然出的。
悠然自然不肯,最终她就要一成利润,柳氏三人才勉强答应。
于是柳氏林丰林立便带着悠然给的方子坐着牛车又开始每日两点一线的卖茶水之路。
而悠然也开始她的屯粮之路,现下正是秋天,收获的好时节,山上的东西可不少。
柳氏不在,她便拉着秦桑一起摘去,一般都是早晨的时候去摘,太阳猛的时候俩人就呆家里做布偶。
山里,悠然背着一个自己缝制的大布袋子,正蹲在地上一边正巴拉着浑身是刺的绿色物体,一边用竹子做的小夹子从里边夹出栗子,往背包里扔去。
不远处的秦桑亦是如此。
“唉,我说这今年的天气是真的反常得很啊。”秦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看着阳光穿过枝丫落在地上的腐叶上,温度明显开始升高,此时明明已经是深秋了。
往年这时候早就下了好几场秋雨,也该换上稍厚些的衣服,可今年入秋以来倒是只下了两场小雨,天气也比往年热上几分。
老人家都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起今年又是暴雨又是流感瘟疫的,秦桑也不禁担忧了起来。
悠然没有回答秦桑,抬眼看了一眼略显静谧的树林间,将手里的栗子塞进侧背着的布袋子里。
只因她也觉得哪不对劲,经历过末世的她尤为敏感,从前些日子开始,心里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安的很,可偏偏一切都如常。
听梁二庄捎回来的信,洛州已经隔离开了,除了医治瘟疫的大夫跟负责此事的官员,其他人一律不许出入。
据说是已经控制住了,而从柳氏口中得知镇上也十分安稳有序。
那些个逃难来的难民,也被拦在镇门外,新来的官员,每日都让手下的捕快在镇门那摆设杂粮粥棚,保证人们能勉强填饱肚子。
这一切瞧起来都是在往好的发展,只是悠然就是不知为何,心底慌得很。
条件反射的她又默默地开始了屯粮,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安分些。
好在这里不是末世,在这里山上的东西多的很,也不需要缴什么钱,只要花点力气,就能得到满满的回报。
什么栗子榛子核桃松子类的干果之类的,悠然可是都是摘了好几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