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看着这一幕,心道,南云天这家伙还真有些手段,能够把军机司做的铁板一块。
京中的官员大抵都把军机司当做了一块免死金牌。
内厂的人虽然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却连军机司中的一个小黄门都不敢动。
归根到底,还是有这位手握京城全部兵马的辅国公南云天在此坐镇。
京城朝廷之上,辅国公南云天,宰相李林象,大太监秦九昭,三方势力,三足鼎立,互相牵制。
这边是老皇帝姜元宗的制衡之术。
“王爷里面请。”
南云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百余北靖黑龙骑在军机司外待命,吕无双则是站在军机司内门之外,伫立得像一尊神像。
陈战一进入军机司内房之中,顿时感到了一阵的暖意,甚至有点发烫,就连身上的貂皮大氅都有些穿不住,只能脱了下来。
“这京城虽然不似北靖寒冷,但到了这个日子,也着实冷的厉害。我便让人将军机司各处打造暖阁,对了,还有这火炕,是我让人从东辽那边学来的,不管外面多冷,这室内啊,总是暖和和的。”
南云天一边邀请陈战脱靴上火炕,一边亲手为北靖王煮茶。
“王爷,不得不说,几十年的戎马生涯,老了,冬日里没点热乎气,还真是有点不行了。”
多年前,陈战与南云天曾并肩作战,只不过,后来因北靖王府势力大,才能稳居北靖,不受朝廷的条条框框的约束。
而南云天祖上便是京中武官,虽然声名显赫,却始终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兵马,也就只能在京城之中替老皇帝做一只忠厚老实的看门犬。
“是老了,可这越老了,心思反而越沉重。我家那小子非要去江南看他二姐,拦都拦不住。不像你们家孩子,听话,老实,在京中做个文官,日子过得也不是惬意的很。”
南云天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往炉火之中添了几块木炭。
随后也坐到了火炕上,与陈战对案而坐。
“我说王爷,世子下江南这件事情,你怎么也不找人来京城问一下陛下的意思?世子藩王若是离开封地,按理说,可都是要向朝廷请旨的。别忘了,世子从京城回去可不过一年。”
陈战脸色些许的不好看。
“辅国公,你说弟弟去看姐姐,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你知道你为啥就不能像本王这般,封个异性王,在地方上逍遥自在不?”
南云天端来两杯热茶,火炉差距也取了上来。
笑着问道:“愿闻其详。”
陈战哈哈大笑。
“就是你太老实了。事事都要请奏,明知道陛下不会反对,还要请旨,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南云天闻言也是一阵的哈哈大笑。
“王爷,你啊……来,喝茶,喝茶。”
陈战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赞口不绝。
“不得不说,还是你们这些京官会享受。在北靖,着实喝不到这样的好味道。不过,云天,有件事情我就不得不说说你了,你我多年的交情,我们北靖大军的饷银,你们军机司怎么说断就给断了?我喝不上茶倒是不要紧,可是凉了北靖大军的军心,到时候就是我这个北靖王也是压不住的呀。”
南云天手中的茶杯顿了一下,明显没想到陈战会直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毕竟,像是断了北靖大军粮饷这么大的事情,南云天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公也是说了不算的。
北靖王陈战也知道这是老皇帝姜元宗的旨意。
不过诏令是从军机司下达,兵部发出,不问你南云天,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