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戚微雨蜷缩在床上捂嘴暗暗啜泣,她就像一只被捕获的小兽,惶恐不安,生死就在猎人的一念之间!她抱紧自己妄图找寻一点安全感。
戚柏舟也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口,倚靠在墙上,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微雨知道戚柏舟就在门口,泪眼朦胧看向那扇房门,她多想逃出去,可是……
裴秀慌张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隔间,身边戚烽搀扶着她:“你慢点,别崴脚。”俨然一副好丈夫形象。
裴秀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脸疲惫靠在墙上,她拧着秀眉,心疼极了;小跑过去,扶起儿子垂下去的脸:“小舟,你是不是受伤了?”转头恶狠狠看向那门提高音量:“是不是那贱人欺负你了!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戚柏舟避开母亲的手,直直看着,眼里说不出的坚定:“妈,你别这么说她;再怎么样她都是戚家的人!”
裴秀变了脸色,一扭头指着戚烽,质问:“是不是你!你和儿子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让她回来,她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了!”裴秀叫嚣着,彰显自己的家庭地位:“戚烽!要不是我爸话,为了儿子的以后,我会忍着这奇耻大辱,把一个小三的女儿带回家来?!”
戚烽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在儿子面前,他脸上挂不住回嘴道:“当初要不是你,我能遇到白欢吗?!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一人一句,句句都是在埋怨对方,戚柏舟听得黑了脸,拳头攥得死紧,他一拳砸在墙上;制止这些不堪的信息,咬牙切齿道。
“别说了。”
裴秀被吓一跳,现儿子手指关节流出鲜红的血液,她心疼地走上前:“你这事干什么呀!你要把妈妈担心死是不是?”
戚烽则满脸的责怪:“怎么这么冲动!有点男生担当的样子吗?”
门外吵吵闹闹,戚微雨坐在地上,听完他们的话,笑得凄凉,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都是受害者;母亲九死一生生下自己,用生命爱护自己,就是为了让他们来羞辱的吗?
戚微雨扶着墙站起,绝不。
她不管戚烽,裴秀有什么阴谋;她绝对不会让她们得逞。
戚微雨走到窗边,她的房间在二楼,不高。但也不算矮,她回头看着床上粉色床单,立马有了主意。
夜半时分,戚微雨小心翼翼拽住床单,慢慢从二楼爬下来,床单不足以到地面,只能冒险跃下,戚微雨打量着高度,咬紧牙关,忍住害怕,一跃而下,她一路狂奔,终于跑到外面的公路。
夜里静悄悄地,戚柏舟想起今天的事情,他始终没有问出,到底为什么突然让戚微雨回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戚微雨也不是愿意安静呆在戚家的人。
想到这里,戚柏舟决定去戚微雨房间看一看。
“戚微雨,你睡了吗?”戚柏舟压低声音,轻叩房门,没有回应。
戚柏舟将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戚柏舟暗暗皱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想到戚微雨可能做什么傻事,他顿时急了,声音变大:“戚微雨!你开门!开门!”
还是没有动静!
戚柏舟一脚将房门踹开,开灯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窗户大开,窗帘纷飞。有一条床单绑在门上,通往楼下。
声音把戚烽,裴秀惊醒。
“小舟啊,怎么回事!晚上睡不睡呀!”
“诶呀!”裴秀睡意全无:“人呢!?戚烽!人呢!”
戚柏舟烦躁极了,他什么都没说,夺门而出,拿起车钥匙就跑出去。
裴秀大喊:“小舟,穿衣服!外面太冷啦!小舟!”
汽车动的很快,这里是偏远的郊区,富人为了过安静的生活特意选的;只有一条公路通向外面,戚柏舟沿着这条公路慢慢走,一辆崭新的赛车愣是给他走出了牛车的样子。
戚柏舟打开窗户,冷风从窗外冲进来,扑在人脸上,妄图吹散他的烦躁,可周围漆黑,哪里有人的迹象?
外面这么冷,这个傻子还在生病,为什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
戚柏舟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捶打方向盘以此泄自己的愤怒!
突然,一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戚柏舟露出一个笑,他立马停车冲过去。
戚微雨已经被冻的奄奄一息,完全凭着自己的毅力才不至于躺在这里,她睁不开眼,身体在抖,脚还在麻木地向前走,她要回家,她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