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看着谢大哭爹喊娘,小声说:“打了板子,绷带都缠到脖子上了!哪儿用的着啊,这回可好,刚养好的伤,又打上了。”
沈葵乐的不行,“活该!还有澜哥儿你眼神真好,竟然能瞧见这个。”
“他那颗痣位置长的好,我一眼就看到了。”
二人正要嘀嘀咕咕说小话,路指挥走了过来,“还要多谢两位仗义执言。”
“不用谢,我们也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沈葵道。
“路大人,公理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就跟葵哥儿说的一样,我们只做了该做的事情,大人不用记挂在心上。”
沈知澜说:“反而是大人能够坚持秉公执法,没有顾忌对方的权势
(),这种精神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路指挥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爹是大将军,我也不怕谢家。”
沈知澜:???冷不丁的被闪了腰。在场的都有李刚爹,就我没有是吧?
路指挥见他们一脸纠结,哈哈大笑。
宗令等他们笑够了,这才说道,“好了两个小调皮蛋,我送你们回家,小心回去晚了家里人担心。”
他冲着路指挥点点头,亲自把二人送回了家。
沈齐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到他平安无事,这才安心。
而另外一个家庭就没那么高兴了,寿安长公主时刻关注着案情,命小厮一波波的回禀,听到自家孙儿又挨了二十板子,一声哭嚎软倒在地,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天杀的,天杀的狗官!竟然敢打我们家孩子!”长公主哭的嘶声竭力,“这还是沈家的天下吗!先帝你睁眼看看呐,有人欺辱你的曾外孙呐!”
谢夫人连忙扑过来捂住婆婆的嘴,“母亲不能妄言啊!公堂审案有理有据,哪里有什么冤屈!长安他认打认罚啊!”
“窝囊废!你怕一个尚书,我可不怕,我是先帝亲封的寿安长公主,食邑三千!”寿安长公主踹了谢夫人一脚,又大喊道:“来人!”
她的心腹立刻靠近。
长公主对着她耳语几l句,心腹马上领命而去。
谢夫人惊恐道:“母亲,你又要做什么?”
寿安扶着自己的金簪,冷冷一笑,“慌什么!我这个长公主,难道还庇护不了你们吗?”她梗着一口气,怒火喷发出来,
“堂堂一个安国公府,高官显贵,又有几l个人还在朝堂上站着?不就是担着一些闲差?也就是当个空架子罢了!长安就是第三代里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趁着我还在,立起一个国公府不好惹的牌子,以后谁还会把谢家人当回事?”
“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么?”
谢夫人哽咽含泪,“可是这样,岂不是闹的更加不可开交?”
“怕什么?左右我还是皇帝的姊妹,他还能废了我不成?”长公主话音刚落,匆匆赶到的安国公一巴掌就扇到她脸上,长公主的脸立刻红了一片。
“愚妇害我全家啊!”安国公气的连连跺脚,气还没消,“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长公主捂着脸,脸面丢干净了,撒泼也更厉害,“我愚妇?那你不是懦夫!成日就躲在书房里,看你那些破字画,你管过家里吗?你儿子要谋取职位时,你伸过手吗?等我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你才出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谢夫人见两位长辈吵了起来,连忙把仆从遣散,自己也要躲开,偏偏公公叫住了她,“没事的,正好你也听听。”
谢夫人惶恐,“父亲,我。。。。。。”
“听一听吧,省的我再解释第二遍了。”安国公满面疲倦,挥挥手说:“寿安你以为还是三十年前吗?你父皇还在的时候?现在早就是盛平二十八年了!你醒醒吧!”
长
公主满脸倔强,沉默不语。
安国公席地而坐,“现在更不是早年刚开国的时候了!仗有别的将军去打,政务有文官处理,我?我能去抢什么?再说了,你且去看看英王的下场!降为郡王,吐出所有被侵占的田地,英郡王的世子如何在京城奔走,你忘了?”
“英王是藩王,我是公主,怎么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你以为皇帝会忍宗室很久吗?那些宗亲的德行难道你不晓得?侵占良田,欺男霸女,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你现在冒头出去,岂不是当了出头鸟?”安国公见他不为所动,又下了一次狠药,“请封安儿为世孙的旨意,又被驳了回来!你还不醒醒吗!”
按理说,只要继承人年满十岁,就可以请封为世子世孙,但流程是先上折子给礼部,礼部上达天听,得到批复后走流程。如果迟迟没有落地,就要想想是不是哪道程序不对。
安国公请封的折子被打回来,便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是不满!
安国公说到这里,脸上沟壑更加明显,衬着白发显得老了十岁,寿安心中酸楚,这才说,“算是我做错了,行不行?”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有什么算了?寿安,我们也活到这把年纪,今日闭眼就不知道明日能不能睁眼,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孙,当今显然对宗室的言行不满,咱们躲着些就行了,没必要去触他霉头,当出头的椽子。要知道血缘是血缘,情分是情分。宗令跟皇上的血缘远着,还不是亲亲热热的喊王叔?”
安国公劝的口干舌燥,满心都是苦涩,可他不劝不行,自家夫人还沉浸在唯一公主的昔日荣光里。
好在他费劲唇舌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寿安终于讪讪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行事的,你也不必过分小心,左右还有爵位和情分在呢。”
谢夫人见到两位长辈重归于好,也不由得跟着高兴,也明白自家处境,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忘了什么。
直到长公主的心腹过来回禀任务已经安排好,这才想起来,刚才长公主又吩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