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被烧属实是意料之外,心中有事自然不能平心静气地玩耍,于是兴致缺缺地玩了个碰碰车,明霁提出要回去。
“眼下天黑,方圆百里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回去是准备在荒郊野岭喂蚊子啊,冤大头都比你会精打细算。”林提思说:“徐清砚可有可无,他送你回去得了。”
米南扬言要林提思付出代价,气晕头的她当即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以一位保镖过来将她接走。
“那个……明霁。”米南坐在车里有些别别扭扭地开口:“谢谢。其实你可以反悔的,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人,我从来不喜欢欠人东西,你等着好了,我会还给你的,但是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我的号码,记得加我。时机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车影越变越小,林提思踱步到明霁身旁打探到:“你们俩的关系,突然之间很微妙啊。从小到大没见过米南为谁低头,今天跟着我们明妹妹也是长见识了。”
“我也不知道。”明霁搜索号码发送添加好友的请求:“这算低头吗?我觉得米南很好,率真又直爽,很喜欢她的为人,大大方方。嘴上说着怼人的话其实都是违心话。”
“你们能够冰释前嫌我太欣慰了,还以为你们会要死要活,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至少在鬼屋的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外面着实焦头烂额。”
“你们两个?”
“对啊。”林提思遥遥一指:“这不,另外一个来了。”
徐清砚被林提思硬架着玩了最后一趟过山车—家庭版过山车,全程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和家庭成员,他一个人是最突兀也是最显眼的存在,不少姑娘在后面喋喋不休,想杀了林提思的心情死灰复燃。
脸色黑如锅底。
等到走到两人面前,情绪依旧不佳,但很好地收敛住:“走吧,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了,家里面还不能住,我和同事说好了在她那里凑合一晚上。”明霁低头查看路线图:“从这里出发大约十分钟吧,有个地铁口我坐地铁过去就行。”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地铁?”林提思说:“是我记忆混乱了吗?”
“哦,对不起定位错误了,总之我不回家就是了。”
“不回家不行,别人家里哪有自己家香,火烧了而已,你的好邻居的家不是没烧?徐清砚哪哪都有房子,帮个忙不过分吧,你其余的东西不是都在?拿东西也方便。”
明霁看了一眼徐清砚,大约是那种你要是敢去就一拳捶爆你的头的神情。
“真不用,太麻烦了,这样的话我其实也可以住一晚上的酒店。”
明霁低头打字,薛佩珠的家她没去过,手机快要歇菜,只能尽力在11点之前打到车,坐上末班地铁也行,不过很考验她时灵时不灵的记忆。
这个时候薛佩珠发来一条语音,她直接点开,手机声音很大,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明霁姐,我男朋友突然来了,现在有点私人的问题需要解决,对不起,你稍等一下,负面情绪不想带给你。”
明霁听完抬头,林提思推着她往前走:“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房东你的租客受了无妄之灾你不表示一下你的关怀吗?毕竟人小邻居没少对你表示关照。”
“你可以闭嘴了。”徐清砚上车对明霁说:“你想去哪我送你,林提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房子可以先给你住。”
“这不太合适。”明霁汗颜。
“某人之前还说要抱房东的大腿,说的好听,等到真正需要了,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算了,你送我去酒店吧,但不要太贵,我没有太多钱。”明霁扭头看向窗外。
“去什么酒店,你住酒店的经历肯定没我丰富,现在节假日里面绝对爆满,你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的,这个时间段最适合黑心商家坐地起价了。”林提思见明霁要出口拒绝,直接堵住她所有的路:“大好的时机要把握住,你想想当初他对你多么讽刺,多么无情,羊毛出在羊身上趁此机会好好宰他一顿。”
明霁:“……”
完全没必要吧。
在明霁的坚持下,徐清砚还是把她送到了几家口碑较好的酒店,但价格却不尽人如意,明霁就算露宿街头,去高铁站过夜也不要住酒店了,重要的身份证她也没带。
明霁坐在面馆中一口一口吃着面,住的地方不着急,总归也不困。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她自言自语。
“如果能够重来我要在一开始就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这个世界会少很多趣事。”徐清砚这样说:“幸运和倒霉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你走过所有的坏事,好运自然会一点点到来。”
“你怎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
“你说话不是为了寻求安慰吗?”徐清砚淡淡道:“面够不够吃,不够还可以再要。”
明霁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抽了张纸巾擦嘴。
“我不是饭桶。”
“我看你什么都吃。”
“我也是挑食的。”
徐清砚笑了一声:“是吗,没看出来。”
“你没看到我把碗里的香菜都挑出来了吗?我很讨厌杏鲍菇,不喜欢胡萝卜,学校的领导只会骂人我也很不喜欢,除了指挥人干活就会躺在办公室里睡大觉,破事一大堆。”
明霁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题跑得比月亮还弯。基本都是日常生活的琐碎,明霁一箩筐地吐苦水,天南海北地聊。
徐清砚坐在她对面神色平静,面无波澜,说了太多,明霁自觉多嘴便止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