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个乖巧听话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一年前敢退了晏家婚事的人。
难不成当年的退婚,是被逼无奈?
“礼辞,清宁丫头身子不好,以后你可要看好了,如若不然,媳妇可就没有了。”
晏老太太回头,嘱咐晏礼辞。
站在五步之远的男子,眼皮抖了抖,抬眸看向床榻上的祝清宁。
他的视线总是过于锐利,稍微落在祝清宁身上久一点,她便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躲开目光。
久久之后,晏礼辞道:“祖母放心。”
祝清宁羽睫微不可查颤动了一下。
这一步,是走对了。
晏礼辞态度的转变,多好的事,不枉费她一番算计。
祝清宁抬起头,“有劳了。”
她视线朝着晏礼辞的方向,看似在与他说话,实际上,视线越过他,和晏礼辞身后的太医对在一起。
两人默契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朝首辅晏礼辞,为人谨慎,一般不轻易用人,一旦用了,不轻易换其他人,太医也是。
稍微用点力气,便能查出晏府常用的太医,姓张。
这世上能让人臣服的仿佛,一是威逼,二是利诱。
后者最是高级。
如果钱收买不了一个人,那一定是给的不够多,或者,说的话不够动听。
午膳之后,祝清宁见打探不到晏礼辞对食物的喜好,便要与晏老夫人告辞。
“你这身子,来来去去的,要吹多少风啊,这样,你在晏府住下,就当是陪祖母了。”晏老太太自从得知祝清宁身子不大好之后,便对她愈发上心。
祝清宁低头,“这……于理不合。”
她视线怯生生从老夫人脸上移到晏礼辞身上,又害怕得快速低下头。
一来,女子尚未出阁,便随意留宿外男家中,难免引来非议。
二来,晏礼辞应当不会准许她留下。
“有什么于理不合,咱们晏家又不讲这些,婉儿也在府中陪了老身这么久了,谁又敢说些什么!”
徐婉儿附和:“对啊,清宁姐姐你便留下吧,正好与我做个伴。”
“要我说,你与表哥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也免得来回走,想来见见表哥也不方便!”
徐婉儿还是个天真活泼的,这一番话下来,正中祝清宁下怀。
一旁的男子也沉默不语,并未说准许的话。
可在晏礼辞这里,不拒绝,便是最大的宽容了。
“那清宁今夜便叨扰了,等明日身子利索些再回祝府。”她微微欠身,对晏礼辞和晏老夫人道了谢。
傍晚,日落西山之后,祝清宁在晏府摸索着,不见晏礼辞的身影。
她摸到厨房,里面厨子正忙着准备晚膳。
“祝小姐,这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还是回房里吧!”一男一女两个下人从祝清宁身边走过,语气很是不善。
都知晓一年前是祝清宁退了晏礼辞的婚事,如今这些人看来,祝清宁这样的人,便是爱慕虚荣,半点找不到好处。
如今还腆着脸来晏家,让人不耻!
祝清宁不悲不喜,只是问道:“这位姐姐,厨房里可是在做晚上吃的,老夫人差我来瞧瞧,晏首辅最喜欢的那一道做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