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李恪登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换了副神态。
贺霄自然往沈北陌身边走着,一面对李恪应了一声:“嗯,练武呢?你接着练你的,正好我瞧瞧。”
“是!”
有贺霄旁观,李恪的力气出的都要大三分,鬼火刀在他掌中行云流水劈砍旋转,英姿勃发。
阁楼上,贺霄靠近沈北陌,随口道:“早起没见你,原来在这躲着看恪儿练武。我看你像是挺感兴趣的,要不给个机会,让我教上你几招?”
贺霄的本意是想找借口让她日后能正大光明练武,总归是他们夫妻伉俪情深他教的,外面的人也不会去怀疑什么。
沈北陌却是听不得这些自大之言,听着觉得可笑,“轮得到你教我。”
贺霄哈哈笑了声,也不恼,闲散撑着横栏道:“也是,我自然不是比不得那位沈将军教你仔细,你这些武术底子,多半也是跟她学的吧。”
耍完了一套刀法的李恪正好从楼梯小跑着上来,听着了这句话,明白他们之间这三人的微妙关系,很自然的就曲解了贺霄的话,觉得这郡主太没眼光:“呵,沈北陌那厮手下败将,怎跟二爷比得了。”
第40章求我啊
“一线峡那一战若非二爷最后手下留情,那沈北陌早都见阎王去了,他手里拿着千机伞的时候是有两把刷子,丢了伞也就不过尔尔,即便是那邪门的伞,二爷也已经找到了法子能制衡,那日蜂蜜熬浆,给他粘成——”
贺霄重重一咳嗽把人打断。
李恪的嘴向来快,贺霄也没想到他短短几息能叭叭出这么多话来,太阳穴突突地疼,甚至有些不敢去看沈北陌现在的脸色。
李恪再迟钝也听出贺霄叫他闭嘴的意思了,但心里仍不服气,那女人都已经嫁给了二爷,心里头还惦记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沈北陌皮笑肉不笑盯着他,郁结的心火难消,换做从前,她今天必把这毛头小子打服气为止。
李恪憋在那一肚子的窝囊火,贺霄挡在二人中间,正色道:“从前的事今天起到此为止,不准再提,那位沈将军即便兵败,那也是时势所致,不可如此轻视不敬。好了,你寻别处去吧,我与……我与郡主有话要说。”
李恪低低应了一声之后便抱拳离开了。
贺霄抵着上颚,指尖忍不住相互磨搓着,这才动作略显迟钝地回头来,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那什么……半大孩子心高气傲的,别跟他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肯定好好说他。”
“蜂蜜熬浆,贺将军真是好计策。”不提千机伞还好,一提这茬,沈北陌的后槽牙都在磨得响,笑起来平白叫人瘆得慌。
贺霄后脑发麻,有些心虚,但有些话毕竟还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说不到点子上,也根本就没有立场去多解释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贺霄甚至觉得要不干脆就招了吧。
索性就让暴风雨一次性给刮下来,省的这样不上不下吊着,还束手束脚的。
他刚想说话,就见沈北陌神情轻嘲地扯着嘴角,撞开他的肩膀,走了。
这一整日,沈北陌都再没露出过什么好脸色。
那一身闲人勿近的煞气,连菁雅公主都没敢再腻在她身上,只讨好的坐在软榻旁边给她剥葡萄,剥好了就咿咿呀呀往她手心里塞。
贺霄盯着那晃悠的马车,一下午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有效的法子,但他知道不能叫人这么自己在那一个人待着,指不定越想越要闷在里面生根发霉。
于是他趁着菁雅公主被淳妃抱去午睡的时辰,直接凭着一股莽劲钻进了马车。
“有事?”沈北陌淡睨着他。
贺霄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那个时候,两军对阵,即便是再来一次,我也只能那么干,所以你要是替沈北陌不高兴的话,要如何赔罪的,我都认,但别这么生闷气不理我。”
沈北陌眉眼一跳,“你能别把话说的这么想当然吗,幼不幼稚,我没有义务配合你在这搭台唱戏。”
贺霄知道她压抑,那么响当当的一个女将军,本来是天高任鸟飞,结果现在却是只能穿上些累赘的装束,坐在马车里浪费光阴。
“真的,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照办。”贺霄弓着身子不好站,索性就往她身前蹲下了,马车里的位置并不宽敞,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堵在身前,让空间显得有些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