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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怪我,怕你回头反顾,索性如此断你的念想。知道你未必是那委屈自己的,既然我聂惊澜无法给你所要,自然要成全你才是。昭怀他,他是个有心胸有抱负的,日后定能成就番大事业。”

她却不顾一切的去堵住他的嘴,如昔日那任性顽皮的小妹,但滋味如同嚼蜡,再不似昔日。他轻轻的拉下她的手,含笑的泪眼宽慰她:“说好的,向前去,不必反顾,一路荆棘走走来,你誓必要走到他身边。”声音很低,极尽缠绵,那哽咽的声音中满是慈音,惹得她泪如雨下。

惊澜把住她的肩,却不能如昔日揽她入怀宽慰。已然没有退路,造化作弄至此,夫复何言?

一双眸中藏尽了三年来的沧桑屈辱,只轻轻摇头说:“已等了三年,不在这一时。”

惊澜走来,离去的一路枫叶翩翩在身后起舞,送别他在视线中。

翡翠揉了泪眼哭哭啼啼的过来,只喊了声:“小姐。”竟然泣不成声。

“小姐,听澜公子的书童墨雨说,为了小姐的事,这些年可是苦了澜公子了。”

翡翠凄凄切切道:“墨雨说,自澜公子去劫持送亲的轿子,害得小姐坠崖‘身亡’,回去后皇上那边死罪得免,可是活罪难饶。即便是皇上有意招为东床,却也国法家法的不容,八十板子打得魂魄出壳,足足在卧床了三个月。谁想三个月才能下地,聂老相爷总得给皇上个说法,就动了家法十天五日的就动家法折磨澜公子一场,横竖的看了澜公子不顺眼。那聂夫人又是小娘,多少有些私心的,煽风点火的,生生害得澜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说那伤口溃烂得都不能着中衣,聂相爷还要逼了澜公子守礼去给他夫妇晨昏定省,越是澜公子羞于出门,就越是折磨他羞辱他。整个人不消半年就脱了层皮一般,只看了窗外不言不语的发呆。后来伤口聚了脓,高热不退,险些送掉性命。是咱们家驸马爷冲去找聂老相爷理论,不知说了些什么,聂老相爷才怕了,宫里多少御医来诊看,吃了的药胜似吃饭了,这才勉强捡回条命。”

春晓听得目瞪口呆,她曾听人偶尔提及过聂惊澜因为忤逆了圣上胆大妄为劫持和亲公主的事被罢官在家一年,也曾听说皇上下旨责罚过惊澜,却不曾听说后面的故事。心里怏怏的,满是愧疚,再望那落红漫山层林尽染的来路,竟然没有了他。

“小姐,澜公子是奉旨去衮中军中效力,不过路过此地停留一日的。”翡翠说,春晓急得追去。

春风一度

春晓回到府里,直奔去爹爹的书房,若是惊澜归来,一定是要来拜望爹爹的。

她的脚步才进院,就听哭哭啼啼一个似曾熟悉的妇人的声音说:“大爷,求你想想办法,此事再若瞒下去也不是个头儿,迟早有纸里包不住火的那日。就是小姐地下有灵,见澜公子如此煎熬,也是死不瞑目的。”

春晓听出这是澜表兄的乳娘贞娘,贞娘曾是爹爹江南老家的丫鬟,长大了随小姑母嫁去聂府,后来澜表兄回凤州寄居驸马府,一直是贞娘追随,只是前些年里贞娘得了癣疾,就回老家去调养身子,多年不见了。

“糊涂!若是说出此事,怕是要抄家灭族,怕澜儿的性命不保。”春晓听爹爹低声呵斥,又听了母亲的劝阻:“贞,你莫急,凡事横竖有个法子去应对,你只说说,此事如何被惊澜得知的?”

贞娘抽抽噎噎道:“都是奴婢该死,澜公子日日不见容于老爷,被折磨得无颜于世,便动了轻生的念头。这人心一没了,整个人就散了架子,奴婢实在是焦急,知他对聂老爷和夫人多少心寒,怕举目无亲了无生趣了,就只得告诉了他,小姐当初是如何过世的。”

“贞娘!”明驸马怒斥的声音。

“大爷,你杀了奴婢,奴婢也要讲。澜公子他太苦了,他如此才华过人之人,如何同小姐一般的命苦,就如此不明不白的送命?奴婢一小看大他,不忍见他如此,就透露给他说,小姐昔日……”

“贞娘!”明驸马冷冷说:“你是想一刀刀杀了惊澜吗?”

“大爷,奴婢是救澜公子呀,若不如此,他早活不到今日。你是没见那聂夫人如何恶毒,老爷对澜公子如何恨之入骨,他知道真相,知道澜公子不是他骨肉,却要姓聂,才狠心虐待折磨他!”贞娘哭得泣不成声,“若不是戾太子无道,强霸了小姐的身子,小姐何至于含羞自尽。”

众人只顾争执,二夫人忽然回头发现了呆立在门口愕然神色的春晓。

“晓儿?”她惊愕得同明驸马面面相觑,几步上前拦了春晓推搡去旁边的偏堂。

“娘,贞娘说得可是真的?”春晓惊恐的问,难道澜哥哥真是戾太子昭世诚的儿子?那当今皇上岂不是惊澜的叔父?当年昭世诚满门被皇上灭杀,男婴都无法幸免,难道惊澜凡是昭世诚的唯一骨肉?整件事愈发的扑朔迷离。母亲望了她说:“既然知道了,就要缄口,不要随便乱语。”

“这是真的?”春晓问。

“惊澜,却是皇家血脉,非是聂丞相骨肉。聂丞相知道惊澜并非他亲生,可不知惊澜是何人骨肉。至于皇上……怕蒙在鼓里。”二夫人一声长叹,如重锤敲在春晓心坎,聂姑爹冷漠的面容似乎也令她接受宽容了,原来如此。

“你小姑母年少时美丽聪颖,人见人爱,错,一步错,步步错,终是瞒不过。”春晓见母亲神色恍然,也不好追问,心里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才有个菡萏,如何又出个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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