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提着药篮,踟蹰片刻。谁料一晃神的功夫,荆沅眼疾手快,将她挽着的药篮抢了过来,撒腿就跑。
“”付青见荆沅如此蛮不讲理,抬脚想去追,奈何荆沅眨眼间就钻进了竹林里,没了踪影,她有心无力,只得作罢。
晚间付祂炖汤的时候,见付青迟迟未归,便问一旁正闲适哼着小调的荆沅:“付青呢?”
荆沅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可能是药篮子丢了,正在找吧。”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在全洛阳最繁华的歌楼中,有人一掷千金,为博美人笑颜;也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看客之间。
“洛公子,您来啦~”歌楼前,老鸨挺着细软的腰肢,丰满的胸脯直直挤了上来,脂粉香气扑鼻,洛宴平不由皱了眉。
近些日子,洛宴平可是这处的常客,与各大姑娘都混了个眼熟。
谁人不知洛宴平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谁都想和他攀亲带故,若是能收入府中,那是再好不过。
可惜这位洛大公子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主儿,来了这么多回,每回都只要青姑娘一个。
他不耐地拨开老鸨和其她姑娘在她身上游移的手,面色阴沉,语气烦闷:“青姑娘呢?”
他脸一沉,收了平日嬉皮笑脸的贱样,便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鸨见状,忙敛容肃目,恭恭敬敬道:“洛公子来得不巧,有人先您一步,点了青姑娘作陪。”
洛宴平闻言皱眉:“我给的价钱不够高?”
老鸨诚惶诚恐:“这洛公子固然一掷千金,只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价高者得嘛。”
老鸨说着说着,小声嘟囔:“再者,这位公子来头可不小。”
她悄悄凑近洛宴平,极尽妩媚之态:“听说,是大将军的人呢。”
忽地,“砰”地一声响,楼上雅间的雕花小窗应声破开,碎裂的木屑炸开。
歌楼顿时乱作一团,女子的惊呼声和男子的咒骂声混合在一起,夹杂着乒乓的打斗声,无数面色惊惶,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冲出歌楼。
“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洛宴平猛地抬头,目光牢牢锁定着楼上雅间扬起的纱幔,那里溅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姚简此番冒着莫大的风险潜入洛阳,窦云的眼线无处不在,洛阳就像一个被蚕丝包裹的严丝合缝的蚕蛹,密不透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敏锐地捕捉到。
窦云严密的监视令整个洛阳上下人心惶惶,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民间人人不敢妄加言论,更有甚者,以目达意。
天牢里关了数不胜数的罪犯,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有传言说,有人曾因四下约人吃豆米而被捕入狱,处以极刑。
如此大兴“文字狱”,闭塞言路,又克重赋税,大兴土木,夜夜笙歌,酒池肉林,残暴无道。以致民众积怨颇深,各地暴动不断,朝廷军镇压无果,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天下大乱,各路英雄豪杰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