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一顿,和胤礼对视一眼,“除非他有隐患。”
岳钟琪一缩脖子,哎呀,皇室的人啊,心真黑。
胤祈就还真没有出多少力,不说佟国维抢的有多凶狠,早就被定下负责粮草的年羹尧就不愿意这差事便宜了十四阿哥。
他自己是在旗的旗人,刚好是跟四阿哥胤禛一个旗,这个四阿哥来来回回给他多少次拉拢啊。
年羹尧可不乐意掺合进皇子们的争斗中,且要是四阿哥礼贤下士那种他还能有些意动。
但是偏偏四阿哥话里话外拿捏着他是在旗奴才,他自然就不乐意了,十四阿哥还是四阿哥的同母弟,这要是叫他领兵,岂不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年羹尧一琢磨就来了心思,加上有人联络着,他就小心试探了一下!
这下子可好!
果然!十四阿哥这个眼高于顶的还以为年羹尧是在示好。
呵呵,年羹尧冷笑一声,他可是掌管一地的封疆大吏,又是四川这种重地,他手握重兵!
进京叙职的时候连太子爷都笑着叫他起来,这帮子光头阿哥可是来了劲儿,他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可不是不要脸的贱皮子非要给人家当奴才的!
当即年羹尧就开始搞事情了。
当然了,他是在筹备了一半的粮草确保自己运粮官的位置稳了之后才开始搞事。
半月后,朝堂上的大臣们就知道了,年羹尧和十四阿哥互骂一事,碍于身份,年羹尧骂的很克制,但是阴阳怪气的意思扑面而来。
据说是负责粮草的年羹尧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为了差事考量给京中热门的几位将军都送了四川特产还说了几句好话。
人家十五阿哥都收了特产叫府里奴才买了京城的几样东西寄回去,偏生十四阿哥觉得年羹尧不够恭敬直接去信骂人。
康熙一听就嫌弃的很,临战之前还闹出这种事,老十四也太轻浮了些。
随即他不再犹豫。
康熙四十七年,封十五阿哥胤祈为抚远大将军平准噶尔部,年轻一辈的将领多数在列,还有老将压阵,大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康熙四十八年,胤祈还在青海和准噶尔部打仗呢,为了安抚蒙古部落康熙再次巡幸草原,带走了以太子为首的诸多皇子。
多年之后胤礼回忆起来,“那天晚上的马奶酒很香醇,我喝了一杯扭头要和三哥说句话,刚好看到了皇阿玛的眼神。”
蒙古亲王贝勒围着太子劝酒,一个个话语亲热,大公主的额驸班第格外高兴,太子和太子妃的女儿许给了他的儿子做媳妇,这不是皇上赐婚,这是大公主和太子妃谈的婚事。
太子实在喝不下,求饶的找姐夫兼未来亲家帮忙,班第挤过去大声道:“我来!”
胤礼一杯酒下肚,脸上一热,眼角处泛着红,他侧头看过去,瞧见了皇阿玛的眼神。
皇阿玛单手握着酒杯,瞧着太子被众人劝酒,那眼神中不是好笑,不是期待,不是慈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似乎在思考似乎是冷漠。
胤礼打个哆嗦,随即被三哥揽过去喝酒,喝的脑子晕晕的不能再想。
第一日,他迷糊着被侍卫半压着到热河行宫的,跪在满地的大臣中间。
康熙哭的要昏倒,被大臣搀扶着都要跌下去,伤心悲痛之极。
胤礼想,是谁干了什么事吗?
“朕决意废太子!”
惊骇的抬起头,胤礼浑身冷的像掉进冰窟窿里。
痛哭的皇父,兴奋的大哥,冷笑着站起来的太子,跪下磕头解释的十三哥。
他咽下看口水,老天爷啊,求求你了,念在我每年都烧香拜佛的份上,保佑十五哥快点打胜仗回京吧。
一转眼之间,胤礼心里默念祈祷词还没结束,哥哥们已经废了三个。
大哥、一哥、十三哥都被侍卫严密看管。
胤礼的马车周围也有禁军围着,不过比其他哥哥就少了不少,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十八。
年幼的十八阿哥只是小了,他不是傻,他从早上起来知道了废太子的事后就再也不敢吭声。
这会儿被哥哥抱在怀里他才偷摸瞧着外面禁军,用小手挡着嘴巴小声道:“十七哥,我有点害怕。”
胤礼心里也害怕还有很多的担忧,他小声回复弟弟,“不怕,十五哥很快就回来了。”
五月是多雨的天气,细雨连绵叫人浑身粘腻,偏又没有瓢泼大雨显得老天爷是个吝啬的。
这般的天儿紫禁城里都是要烧火炕的,驱散湿气潮气。
被关押在毓庆宫的太子受到了难得的冷遇,整个毓庆宫的人都不能出去走动。
内务府每日送来的蔬菜肉食肉眼可见的寒酸,换做从前,是毓庆宫里伺候的奴才都瞧不上眼的,但是如今却是这二百多人的口粮。
太子被废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曾经担任内务府总管的是太子的奶公,可惜这人早就被处死,他也没个魂儿能帮毓庆宫做些什么。
毓庆宫成了变相的刑部大牢,直郡王府成了宗人府大牢,这两人都成了不可言说的罪人。
同样被波及的十三阿哥则没有那么好运,他挺身而出为太子辩驳,兄弟之情叫人动容。
但是康熙可不认为胤祥是忠肝义胆,只觉得他是奸诈小人。
胤祥的待遇甚至还远不及废太子和直亲王,他被押回京后甚至不能回自己家,被关押在养蜂夹道。
那就是个京城一个小胡同中的小院子,被九门提督托合齐亲自看管。
老五试图开口请求皇阿玛将看管十三弟的任务交给自己,但是康熙一个冷冷的眼神瞟过来,胤祺就缩了脖子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