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匈奴人结束的最早的一场战争。毕竟这莫名其妙的爆炸让他们吓得不轻。二皇子急需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意?还是喊人弄出来的玄虚?如果不弄清楚,谁敢继续攻击?
“快去把他们都给我叫过来!”二皇子暴躁挥舞着鞭子,抽在一个奴隶身上,“我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你们不许吃饭!”
二皇子吓傻不说。
胡奎也吓傻了,他急忙拿起来竹筒仔细查看,呆呆问唐立:“这是什么东西?”
“秘密武器。”
“那我们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胡奎的脑子动得很快,他立刻就想到应用场景,人不要动,就站在城墙内,看到敌人过来就丢炸弹,别说匈奴了,就算是再来十万天兵天将,也不可能攻破金州城。
唐立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立刻打断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想,因为这不现实。”
“为何?”
“第一成本问题,第二是产量问题。”
唐立并没有详细解释,不过胡奎也明白,这么好的玩意,价格怎么可能低呢?
其实何止是不低,简直就是高出天际了。硝石很贵,硫磺也不便宜,把他们制作成可以用的炸药,同样也很贵,而且还需要大量木炭粉,还需要大量劳动。这其中的成本又不知道怎么算了。
而且,这种炸药的特性并不是那么好。首先这种炸药的威力其实很小,只要有心,想要躲开易如反掌,没什么为难的。其次就是这种炸药遇水不能用。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唐立压根就不认为黑火药彻底改变了世界,顶多算是撬开个缝。真正改变世界的是黄火药,以及诺贝尔发明的无烟火药。
这才是让世界大跃进的力量。
唐立不能让他们养成依赖火药的习惯,这个时代虽然是冷兵器的末代,但依旧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回到房子里,唐立与胡奎,以及军师,观看了火药爆炸的主要将领,商讨火药的主要用途。果然有人建议直接在城头使用,被唐立拒绝。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还是成本与产量的问题,支撑不了。”
“那能不能用在投石机,通过投石机送过去!”有人脑洞大开。
唐立苦笑:“想象很美好。但是有两个问题没法解决。第一是投石机的准头。第二就是爆炸的时机,如果在半空中炸了,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那怎么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制造出来总是要能用的吧!”有将领表达不满。
唐立坐直身子,环顾一周后道:“有。我设想的用途,有一个。那就是骑着马,与匈奴人打马战,趁乱丢进去炸药。”
“你是疯了吗?”
匈奴人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马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与他们相比,汉人的骑术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汉人打仗靠的是刀甲犀利,而不是骑术精良。
跟匈奴人打马战,不是疯了是什么?况且他们城里也没多少马,拢共骑兵不足两千人。拉出去打马战,这不就是送么?
胡奎却非常赞赏这种战术,他看看左右,道:“我倒是觉得这种方法不错。”
“不行,将军,这是教我们的士卒去送死。”
“对,而且匈奴人一旦上了马,咱们追都追不上,就算炸药能起到功效,稍微一吓匈奴人就会跑,不会有多少杀伤力。”
“士卒们也不愿意去!”
“要是失败,咱们的战马就没了,太冒险了。”
反对的声音一片。
唐立静静听着,等到大家伙都说得差不多,声音渐渐停止,他才开口:“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胡将军,我们可以讨论讨论派谁去,该给什么样的奖励!”
众人哗然,合着这四人压根就没听我们说话,这不是欺负人吗?太狂妄了!眼看着大家伙都声讨唐立,他却不忍了,猛拍桌子,大声道:“你们要搞清楚,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不是要杀伤多少匈奴人,而是要把匈奴人赶走,就算现在有个机会能把所有匈奴人杀死,外面有多少匈奴人?三万?五万?凭着城里的这么多人,能杀死吗?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好杀死匈奴人的准备!
炸药是很厉害,可是这不能代替我们。在战场上指望一两件先进武器就能取得胜利,这是可耻!派出去马队是为了吓唬匈奴人,不是为了杀伤。只要能把匈奴人吓跑,怎么做都行!”
现场突然安静。
胡奎看着唐立把自己的手下训得跟孙子似的,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也被唐立的气势压住,忍不住暗想,他不过是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其实这是因为唐立自己在以前的经商中养成的霸气。跟杀气不同,但也很能顶事。
大会确定了唐立的方案,接下来就是筛选人手。他们讨论过后,这种人要求太高,不宜太多,只要一千人左右就行,这样匈奴人就会围上来。
唐立也赞同。一千匹战马还是很容易凑起来。一千多个骑术精湛的人也很容易找到。但他们需要训练的并不是如何骑马,而是在合适的环境下点燃火药丢出去。
到了下午一千多个人已经选出来。由胡奎亲自督促他们训练。这样的训练其实半天时间就够。他们用没有火药的空竹筒代替炸药。练了整整一个下午。
次日早晨,城门大开。一千多个骑兵轰然出城。
突然出现的汉人骑兵叫二皇子很疑惑:“这些人做什么?”他站在营地的瞭望塔上,观察对面的动静,旁边的军师也很疑惑。
“汉人的阴谋?”草原上的人因为面对恶劣生存条件,没有什么心思玩心眼,所以比较单纯质朴,毕竟不单纯的很容易就被干掉。
所以与汉人打交道的时候屡次吃亏,久了就养成一种古怪刻板印象,汉人都是善于使阴谋的。看到解释不了的事情就往阴谋上去想。
“后面有援军吗?”
军师摇头:“就算有现在也来不及,这一千个人的盔甲跟以前一样,两边挂着黑乎乎的袋子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