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能够冠上国公二字的人,可都是些大人物,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招惹的。眼前的人又是国公之女,可是怠慢不得的。
曲陶沉默,原来,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她爹已经是定国公了。
没得
到曲陶的回应,老者有些惶恐,只怕自己这问题是惹恼了这位小姐,正打算开口解释,便听曲陶说道:“我爹叫曲靖。”
老者松了口气。这是没恼他的冒犯吧?
只是……
他怎么就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
不止他,便是他身后的一群人,也是窃窃私语。
“曲?我觉得,我们村之前就有这么一户人家。”
“对啊。这……”
话未说完,又恢复了沉寂。
是了,他们想起来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不就是曲家的地盘上?
而那曲靖,不就是那位儿子的名字么?!
“将将将……将军……”有的人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们哪里能想到,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那位从村子里出去的将军的后人呐。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
这简直就是太刺激了。
回过神来,一个个却又是羞愧不已。
老者更是老泪纵横,想当初,曲夫人带着儿子曲靖离开的时候,他们可是信誓旦旦的和人保证过,一定会将他们的宅子保护好。可如今……
“曲小姐,是我老汉食言了。我曾答应过曲夫人要护好这宅子的……”说完那话,老者就要跪下去。
曲陶见此,连忙将人给扶住了。
这老者应该是和她祖母差不多年纪,她哪里敢让这位跪她?至于说起她身份比眼前的人高贵?她爹可是说过了,她选择这里,就应该忘记她定国公大小姐的身份。
村子里的那些老人,可都算的
上是她的长辈。
当年要不是他们这些人,她爹和祖母,怕是没命离开这村子。
“老人家,这和你没关系。”曲陶说道。
曲陶从来都没有听家中长辈提起过这老宅,想来也是没打算过要回来了,至于这老者……
想来也是好心想要帮助他们照看宅子的,后来因为出了点意外,才叫这宅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曲陶看了看那像是一碰就会倒的宅子,道:“说起这事,还是要麻烦一下老人家了。”
这宅子要找谁修复,也还是要这里的人才最清楚。再者,她出定国公府那会儿,可是和她爹娘兄长放过话的。绝对不会像家中求助。
她也相信,像这样的小事,她能够解决。
“敢问老人家,附近可有能够修复宅子的匠人?”
曲陶这话刚落,就见那老者脸上神色微变。片刻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找到匠人也没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等曲陶发问,老者又继续说道:“村子里打造家具的木材都是从后山来的。可新任县太爷上位之后,就不准我们再上山了。再想寻得和后山差不多的好木材,要上百里之外的奉山……”
路途遥远不说,就那木料,也不像他们这后山上的木材,可以随便取。奉山上的木材,可是要靠钱买的。
据说那山可是被当地的一个员外给买下来了,专门卖上面的木材。
像他们这样的村子,没了后山上的那些野
味,田里的粮食也收不了多少,哪里还有银钱去奉山买木料?
再者,那县太爷,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些人出去买奉山的木材。
要是让他们这些人出去了,那后山被县太爷一家子给占了的消息,可不就会传出去?
这消息要是被传到京城,这县太爷,还能有好果子吃?那后山,当年是被先帝给赐给了曲家的。
因着曲家进了京城,又有曲家夫人和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定国公感念当初村子里的照顾,将采伐的权力给了村子里的人。
县太爷瞧着奉山那边的木材卖了不少银钱,就起了心思。
反正山高皇帝远,只要他操作得当,他做的那些事情,定然不会被外面的人知晓。
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上位多年,也没人发现他做的那些事情。而他的荷包,也因为将那山掌握在手中,而日渐鼓了起来。
也不怪老者会这样感叹,曲陶只身一人,哪里能够斗得过地头蛇县太爷?
就算这后山属于曲家又能怎样?只要县太爷在一天,曲陶就休想从这山上取到一根木材。再者,县太爷也不让他们村子里有人去奉山买木材。
既是如此,找到了匠人不也和没找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