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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卫琛挤在谢庭阙怀里，问：“照着你描的模子，像不像？”

“拐弯抹角地骂我呢，是不是？”谢庭阙颠了颠卫琛。

卫琛避重就轻，想了想才道：“下次遇到好石头，再刻一枚送你。”

谢庭阙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着说：“有些人啊，将我亲手刻的生辰礼退了回来，所以他刻的东西我也不要。”

卫琛的眼神开始闪烁，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但四下就他们两人，他自知是躲不过去了，“我想着把刻的印章算作你的生辰礼，所以……”

“所以你打算等着腊月再拿出来，去年的就装作不知道，也不用再费心思了对吧？”谢庭阙阴沉沉地问。

卫琛被说得脸一红，不甘示弱，带着一丝赌气地道：“那个时候我与你可不是互赠生辰礼的关系。”

故地游（下）

回首往事，卫琛只觉酸楚难捱，肉眼可见得蔫巴下来，谢庭阙看得心疼，叹息了一声，抓着卫琛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道：“再道歉只显得虚伪，我恳请小琛大人行行好，再宽宏大量地给我一些时间证明自己，我保证定让你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再也没有时间回想那些不好的事。”

见卫琛还是沉默不语，谢庭阙便不停抖腿颠他，又把头埋进卫琛怀里拱来拱去。

“你是猪吗，拱来拱去的。”卫琛低头看着怀里的大脑袋，终于忍不住开口，一副想笑又强忍着的模样。

谢庭阙没有抬头，而是“哼哧哼哧”几声，直到听见卫琛的笑声才抬脸，耳朵一片绯色，堂堂谢庭阙，先前哪学过猪叫。

卫琛咬咬嘴唇，垂眸把玩谢庭阙修长的手，索性说开了，道：“我就是爱记仇，别人都劝我来着，我娘也说我这样不好，可是我偏忍不住。或许将来我们稍有一点儿不愉快，我就会翻出旧账，再将之前的错误重新加在你头上，一遍又一遍的怪你。”卫琛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好，可眼睛却忍不住期盼地看向谢庭阙。

谢庭阙一眼看破了他的小心思，故意不接腔，只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小琛。”

卫琛赌气地从谢庭阙腿上跳下去。

谢庭阙立即拉住他，“我应承绝不因此怨你，但你也得给我些信任。”

“看你表现吧。”卫琛撅着嘴摇头晃脑。那副模样将谢庭阙可爱得不行，拦腰将他捞进怀里狠狠在脸上香了两口才作罢。

事实证明胡元通的银子真不是白收的，服下解药的谢庭阙好得飞快，他们终于在草原的第一场雪来临前之前启程，踏上了回京的路。

不似来时，一路走走停停，比往常晚了十余天才望见燕京城青灰色的墙。从看见城墙的那一刻起，马车的帘子就没被放下来过，哪怕冻得鼻尖通红，卫琛也要趴在窗口，不错眼地盯着外头瞧。

谢庭阙看看卫琛的背影，掩唇咳嗽两声，半晌都等不到回应，不得不张口道：“小琛，我有些冷……”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塞外与燕京比起来冷清多了，我想进了城门后，肯定比现在还要热闹，将近年关，街上定是华盖满京华的盛况！”卫琛神色激动。

谢庭阙见状，无奈地摇头笑笑。

榕江驾车稳稳地停至城门口，将牙牌递给守城门卒，静等他们核验。

“你们干什么？！”卫琛忽然听见后头驾车的庆俞厉声呵道。

一人高声回答：“自然是例行检查！”

庆俞言辞愈发激动：“有你们这么检查的吗？弄坏了你赔得起？”

看热闹的人渐渐聚拢过来，越积越多，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卫琛掀开帘子，榕江扶着他下了马车，走到庆俞身边，问：“怎么回事？”

“公子，您看他们将咱们的行李翻成什么样了！”庆俞立即告状。

卫琛弯腰将脚边的毛料捡起来。

燕京刚下完一场雪，往来行人将地上踩得泥泞不堪，雪白的羊毛围脖被染成了灰黑色，脏水滴到卫琛手背上，蜿蜒一道，十分打眼。

他问：“是你翻的？”

立在卫琛面前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名唤马武，是个顶顶有名的纨绔，他祖父原是京中的一个小官儿，到了他父亲这辈，在兵部做了五品官，反而发达起来了，连带着这个马武也嚣张起来。

“是我翻的又如何，将近年关，城中戒严，你们带了这么多箱笼，我一个个小心谨慎地检查得查到何时？”他神色嚣张，满嘴歪理。

卫琛皱起眉头，没想到世上有比谢庭阙还不要脸的人，他猛地将那团被沾湿了的围脖砸到马武脸上。

马武没有防备，被砸得微微后仰。反应过来后，他猛地暴起，嘴里不干不净，扑上来便要动手，吓得周围门卒又是拦腰又是抱腿。

也是无奈，这马武是蒙了荫强塞进来的，他们开罪不起，但观卫琛的模样气度，肯定也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门卒们一时犯了难，踌躇不决。

就在这时，忽闻马蹄钝响，由远及近，门卒神色激动，一道接一道的声音传来：“千总大人，千总大人来了！”

人未至，先闻声，“一群饭桶！本大人不过离开少顷，门口便堵成这样。”他中气十足地骂完，勒停宝驹，翻身下马，甲胄碰擦出脆响。

这道声音……卫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只见千总大人逆光而行，正是许久不见的蒙惟。

两厢对视，双双愣在原地。

“小，小琛？”蒙惟犹疑出声。

卫琛勾唇一笑，合手作揖，喊：“蒙大人。”这一声又乖又软，叫得蒙惟皮都展开了，卫琛就差将他捧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