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叹了?口气:“闭着眼都认得你?。”
非要陈盛说自己梦见?什?么的话,他也只能模模糊糊记起梦里那一点?场景,是个很普通的黄昏,没什?么特别的。
他年轻的、骄傲的好友兼爱人在巷子里坐着,垂着头,夕阳静静地笼罩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旁边易拉罐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像是睡着了?的脸上还有洗不清的血迹,晚风和夕阳又静又冷。
陈盛觉得那不是李沿安,或者说不是他的李沿安。
而且只是个梦。
现在在他面前的李沿安说:“也许我才是真的呢。”
如梦初醒。
凌晨四点?的雨已经渐渐歇了?,房间里没有冷空气,只有暖气烘出来的一身热汗,他们挨得近,陈盛于是上手扯了?扯李沿安的衣领,然后才觉出身上有点?酸。
他说:“做完没洗澡。”
“明天早上再洗呗,”李沿安说,“睡觉嘛,一个梦而已,我活得好好的呢。”
他笑道,完全没当回事。
陈盛扯着他的衣领给了?他个吻,昨晚薄荷味牙膏的味道居然还在。
“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暴力呢。”李沿安抓了?抓他的头发,半湿的居然还没干,他没敢揪,长头发扯起来应该还挺痛的。
“这位客人你?的话未免太多,”陈盛说,他从床头柜边摸到?打?火机,“蹦”地一声点?开,他的脸在焰火里半明半暗,有些忧郁的味道,“不要钱的你?就别挑剔了?。”
李沿安真心实意地道歉:“嘛,这听起来挺对不起你?的。”
陈盛笑了?下,凌晨四点?最讨人厌的那股湿冷被打?火机一亮一灭的火给驱散了?:“没关系,我自愿的,客人。”
剧情还搁这呢。
李沿安笑了?笑,凑上前用手围拢了?那团火,陈盛说他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什?么危险做什?么,李沿安说你?陪着什?么都敢做的。
挺肉麻的,不过?他不介意。
外面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像奏了?一半又突然断开的乐章。
睡不进去,李沿安就着小夜灯和打?火机的光开始念童话书,趴着手支着头,陈盛在旁边听他念。
念完《豌豆公主》,李沿安抬起头问:“明天早上喝粥?”
陈盛评价:“营养均衡。”
李沿安:“我讲故事的能力提高了?吗?”
陈盛:“这倒没有,昏昏欲睡。”
李沿安:“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让我高兴高兴?”
陈盛:“可以的,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