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买,又恐扫了裴云舒的兴。
思来想去,便选了两只手串,一只蓝宝石,一只红宝石。
蓝色那串是深浅不一的蓝,切割成菱形或方形,晶莹剔透似玻璃,冰凉丝滑,很适合苦夏。
红的那串是鸽血红宝石,浓郁的红色仿佛凝结包裹住一团火焰,戴在腕上越发趁得肤白胜雪。
卢筠清打算自留蓝色,将红色送给裴云舒。
裴云舒选了两套白玉雕刻的兔形金宝石耳坠,笑着将一套递到她手中。
“你我都属兔,这对耳环,你一对,我一对,正相宜。”
选过首饰,便坐下喝茶聊天,顺便等侍女去结账,谁知侍女还未出门,门外已传来冬娘爽朗笑声。
“两位小姐随意挑,已有人付过账了。”
首饰不比茶水钱,抵得普通人数年花销。
卢筠清终于忍不住。
“谁付了账?”
冬娘抿嘴轻笑,“不是别人,正是殷小侯爷。”
裴云舒挑眉看卢筠清,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看戏的乐趣。
“你……怎认得……他?”卢筠清结结巴巴地说。
冬娘噗嗤一笑,“这满京城的小娘子,谁不识得少年英雄的小侯爷?不瞒两位小姐,当日小侯爷进城,奴家也曾上这沁水坊的顶楼扒着看,真真是惊才绝艳,你说他长得这样好看,偏又打仗这般厉害;打仗这般厉害,偏又写得一手好字;字写得这般好……”
打住,打住,卢筠清怀疑,若是给冬娘充足时间,她能从日落夸到日出。
一脚深一脚浅走出沁水坊,裴云舒郑重拉她到僻静处,还不许侍女跟着,俨然是要谈心。
“你有何想法?”
眸中有三分急切,三分担忧。
卢筠清瞬间想起,在现实世界,也曾与闺蜜这样探讨感情问题。
一切似乎遥远地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垂下头,“没……没什么想法。”
裴云舒深吸一口气,“殷玄这是摆明了对你有意,但他之前对女人也花过心思的。前几年他跟柳四为了一个歌女大打出手,这事在纪州闹得满城风雨。”
卢筠清只觉一颗心沉下去。
“不过我也懂得以讹传讹的道理,事情或有隐曲,也未可知。他前些年眠花宿柳,荒唐无稽,自从带兵打仗,却是纪律严明,身边连一个侍女也无。”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若对他有意,还需细细观察才是。我再多说一句,即便他今后对你一心一意,你可要知道,刀剑无眼,嫁给武将,总不如文臣来得安稳。”
乖乖,她只想到好感和恋爱,裴云舒已论及婚嫁,也是,这游戏设定在古代,并非可以自由恋爱、随时分手的现代。
想想还是原来的世界好,多谈恋爱少结婚,也没人说什么。
看着裴云舒眼里的担忧和郑重,卢筠清心头升起感激之意,她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
两人分开后,卢筠清忽然不想乘车,打发了车夫回家,自己带着桃叶和书剑慢慢走。
街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随便一抹紫色衣角,都叫她心跳加速,想要定睛看个明白。
待看清了不是他,一时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
她清楚自己病了,必须趁着病灶弱小,狠命拔出,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