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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殷府,殷玄还没说什么,立于一旁的双蒙先忍不住了。
“柳家母子的动作倒是快,这边柳太常替范先生来讲学,那边柳夫人仗着与严夫人的情份,竟就去府上相看卢小姐了。母子俩齐上阵,这是明晃晃跟咱们侯爷抢人!”
阿莫抬手给他额头一记爆栗,“侯爷忙公务时,不喜聒噪,你给我注意点。”
双蒙撇撇嘴,露出可怜相,“阿莫哥,我这也是为侯爷着想,再不着急就火烧眉毛……”
阿莫不客气地给他后脑拍了一掌,双蒙立刻噤声,不再说话。
殷玄头也不抬,专注看手中一份军情报告,半晌才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负手而立。
“午后随我进宫,请陛下赐婚的圣旨。”
双蒙沮丧的表情一扫而光,双眼圆睁,连连点头道“是,是,侯爷。”
殷玄缓步走到门口,望向庭院,望向北方辽阔高远的天空。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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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筠清上午送走郑氏,下午约了盛念纯去买胭脂水粉。
盛念纯指名要去荣沁斋,说是那里的茉莉花头油清香馥郁,最是好用,别处都买不到。
荣沁斋的茉莉花头油,盛在细致的白瓷罐子里,刚开盖时闻不见什么味道,过上片刻,便有清幽香气丝丝溢出,萦绕鼻端,既清新又持久。
卢筠清深吸一口,叹道,“果然是好东西,这味道十分清雅,毫无寻常头油的艳冶甜腻。”
两人各买了一罐茉莉花头油,又细细试涂了口脂和香粉,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小堆。
从荣沁斋出来,抬头便见“软红阁”三个大字,题在一栋富丽堂皇的三层楼正门上。
这是京城中最大的青楼,卢筠清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就在荣沁斋的对面。
此时太阳西斜,白日快要结束,软红阁的热闹才刚刚开始。盛念纯好奇地向那边张望,卢筠清也忍不住上下打量。
软红阁门口香车宝马不断,一位又一位世家公子从车上下来,被小厮引入阁内。
“听说软红阁有位歌女,姿容绝色,却是卖艺不卖身。她擅弹箜篌,一曲《明妃出塞曲》技惊四座,很多大人府上宴饮都会请她。”
寥寥几句,令卢筠清想起上学时学过的古诗,“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竟有这般人物?她叫什么?”
盛念纯想了想,“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叫祁修容。”
“怎么这么多人,念纯你看,是不是有人要出来了?”
说话间,就见十余小厮从软红阁出来,在门口向西的半条街上站成规整的两排,接着,又有几名穿纱衣的年轻女子出来,每人手执一柄玉壶,边走边往街上倾洒壶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