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我们喝剩的纸杯,天花板突然动起来。只见一个偌大的玻璃缸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玻璃缸里是厚厚的冰,冒着透骨的寒气。
冰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只不过看不清长相。
牧歆阳凑了过来,轻轻敲了敲,玻璃缸发出闷闷的响声:“冻这么瓷实?你姑姑要在这里冻这么多年,掏出来还能喘气吗?”
韩奕谣踢了牧歆阳一脚:“你能不能说话有点情商?”
牧歆阳无语的改口:“希望你姑姑能有起床气。”
韩奕谣甚至是懒得再说话了,又踢了他一脚。
我一时也拿不准,毕竟对我来说是十几年,对这里来说,说不定是上百年了。
伊娃倒是闲庭信步,在玻璃缸底座上取下一个倒三角的盖子,揭开下面有两个孔和一个球形的空洞。
随后对我伸出手:“还需要一颗N9095和阿墨的15毫升体液。”
阿墨的兴奋剂是有,N9095是个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阿墨听完吐出那个爷爷给的红色小药丸,随后把牙齿对准了那两个孔。
原来这个孔是这么用的,N9095是这个药丸。
把东西摆好,伊娃从头顶扣下来一个倒三角的盖子扣在原来的位置上。
盖子沿着缝隙亮了一圈,就再也看不出缝隙。随着玻璃缸里的液体迅速解冻,我们这才看清姑姑的长相。
姑姑的头发长的离谱,几乎已经快到脚踝了。眼睛微微睁开,但是双眼无神。但这并不影响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睫毛长的像是刷了睫毛膏一样,眼尾下的一颗痣加上这双无神的双眼,让玻璃缸里的女孩有种厌世少女一般病态的美感。
看起来近乎雕像一般完美的身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或许是冰封太久,女孩整个人白的惊人。
不过我和牧歆叶非礼勿视,立马别过脸。因为此时的姑姑除了头发挡着的地方,几乎不着寸缕。
韩奕谣几乎瞬间做出反应,戳向牧歆阳的双眼。
阳哥还没来得及细看,视力瞬间就被剥夺,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啊!!!我曹!!!我的眼睛!!!啊!!!我的屁股!!!韩奕谣你是要杀了我吗!!!啊!!!眼睛!!!”
阳哥此时像是刚被抄网捞出水的大鲤鱼,满地打滚。
随着阿墨的兴奋剂融在水中,女孩脸上的呼吸机漏出几个气泡。红色药丸顺着管道滑进少女的嘴里。
吞咽似乎是人最基本的条件反射,少女的眼睛还是那样无神。但还是把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
等呼吸机开始有节奏的向外漏气,玻璃缸里的水迅速抽空。
少女伏在缸底一动不动,没有了缸里的水。我们甚至没办法确认她有没有在呼吸。
伊娃则是不紧不慢的手工缝制着一件病号服。几乎是伊娃停手的瞬间,少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能咳嗽最起码证明还活着,我们也算松了口气。玻璃缸的罩子撤下,伊娃熟练的给姑姑套上衣服。
姑姑咳嗽完,像是才缓过神,环视了一圈后,开始哭嚎起来。
我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伊娃抱起姑姑像哄孩子一样晃着。
但姑姑的哭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觉得伊娃像哄小孩一样抱着一个成年人显然是不对劲的。
我凑上去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一点:“姑姑是哪里不舒服吗?”
姑姑视线几乎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韩奕谣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你放心我戳了他的眼睛,他什么都没看到。”
姑姑这次几乎都没给韩奕谣回应,还保持着原来的节奏。
伊娃在姑姑两边嘴角点了点,姑姑抽泣着去找伊娃的手。
伊娃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把姑姑放进我的怀里:“新生儿需要能量的摄入,我去冲点奶粉。”
离开伊娃的怀抱,姑姑又开始大哭起来。我从没带过孩子,还是这么大的。
伊娃把奶瓶放到姑姑嘴边,她才安静下来。姑姑缩成一团,大口摄入着能量。
牧歆阳红肿着眼睛,捂着屁股凑了过来:“要我这么多年一口饭没吃,我也得饿哭。”
韩奕谣像赶脏东西一样,不让牧歆阳挨到姑姑三米之内。
姑姑进食的频率逐渐变的断断续续,然后彻底停了下来,窝在伊娃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姑姑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们都松了口气。好在是接到了姑姑,不过姑姑现在的状况确定爷爷给我留的帮手吗?怎么感觉像在给爷爷养女儿的感觉,而且姑姑真的不会一直这个样子吗?我现在慌的要死。
把安静下来的姑姑背到背上,就打算回程了:“伊娃你能离开这里吗?和我们一起走怎么样?”
伊娃倒是无所谓待在哪:“我也支持太阳能充电,不过真的不用我留下来看家吗?这里的重要资料还是挺多的,楼下的书也有很多都是古董。”
我又不用像爷爷一样搞科研,这里的资料对我来说就像屎壳郎手里的金子,跟屎一样。
关于我的那份解药,姑姑可以帮我的话,我也不用担心。姑姑如果下半辈子都这样了的话,我更不用担心了。
所以现在姑姑的优先级更高:“扔在这也丢不了,要用的时候再回来取吧!现在我们更需要你。”
伊娃也不懂什么叫推辞,像是要出门旅行一样,带上了或者说是在头上摆了个帽子,就提着个小箱子和我们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